“六爷给的活已经确定下来了,是孙家大院。”牛叔沉声道。
我惊道:“孙家大院?”
没人知道那院子到底是谁建的,因为最后住在那院子里的人姓孙,所以才叫孙家大院。
孙家大院邪性的很,前前后后住过三家人,第一家人的男人出门时在门口被车撞死了,第二家的孩子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掉进地窖里被活活饿死,据说找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
最后一家人姓孙,他们住进去倒是没出人命,但一住进两个人就开始倒霉,工作和生活都不顺心,两人身体都很健康,就是生不出孩子。
夫妻两个在院子里住了五年,低价把院子卖了,听说他们搬走后没过几个月,女方就有了身孕。
小时候村里老人经常那这事吓唬我们,要是不听话就给我们扔到孙家大院去,导致我现在对孙家大院总有股莫名的恐惧。
“对。”牛叔解释说:“六爷已经被那院子买了下来,让我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邪性法。”
六爷买个那么个邪性院子干啥?
牛叔这次连供品和香烛都没带,直接领着我和杜磊去了孙家大院。
路上,杜磊时不时的瞟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有点烦,“你总看我干啥?”
他阴阳怪气的说:“我们带你去七难河,用你逼迫你爸出来,可他从头到尾都没露面,说明他根本不在意你。”
我翻了个白眼,一点都没给他留面子:“你被我爸布置下的黑粉烧伤了脸,心存怨恨,就跑来挑拨我们的关系?赶紧闭嘴吧,没用。”
我瞪了他一眼,快步追上牛叔,没再管他。
牛叔扭头,用眼神警告杜磊。
杜磊消停下来、
我们到孙家大院的时候是正中午,推门进去,院子里都是荒草,死气沉沉。
孙家大院很大,大门旁边是三间门房,左右也有厢房,穿过正屋还有个后院。
牛叔拿着三合盘在院子里边走边看,我跟在他身后,路过正屋门口时,余光注意到正屋门口放着的摇椅似乎动了一下。
我拉了下牛叔,小声说:“摇椅动了。”
牛叔点头,神情凝重,“先离开这里。”
我伸脖子往三合盘上看了眼,金水中的指针毫无章法的乱转,根本看不出来哪儿有问题。
出了院子,牛叔说:“这就是个鬼窝。”
我瞬间头皮发麻。
“杜磊,你伤还没好,先找个宾馆住,我今晚跟从从住在这里。”牛叔说。
我咽口唾沫,“叔,为啥要住这里?”
他回道:“不住在这里,怎么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只鬼?”
我腿肚子发软,心想这六爷的活还真不好干。
杜磊离开之后,牛叔硬是拽着我往院子里走,“这些事你得习惯,当年我跟你爸接单干活,坟墓里守着棺材也照样睡觉。”
我一听,想哭了。
牛叔说住在这里,还真就是简单的住下,他没做道场,也没贴符纸,在正屋客厅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就招呼躺下睡觉。
我忐忑的躺下,小声说:“叔,这才中午。”
他嗯了声,道:“只要睡着了,白天他们也敢出来。”
他说完这话,没过一会就打起了呼噜,我躺了会,也抱着包昏昏欲睡。
正迷糊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咯吱两声,我一激灵,急忙睁开眼睛,就看见放在门口的摇椅正在缓慢的摇晃。
没过一会,西屋门打开,一个小娃娃揉着眼睛出来,朝着后院喊了声妈,然后小跑着过去。
我往后院看去,就看见一个女人低头站在地窖口,朝着小孩张开手。
小孩越跑越快,眼看着就要扑到女人怀里,可女人却突然闪开身子,小孩直直的掉进了地窖里。
她跟着小孩跳进地窖里,再没出来。
我正盯着地窖口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一脸急色的从西屋出来,看了眼手腕,快跑着出了院子。
他刚走出门口,正好开过一辆车,直接从他的身体里撞过去。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半晌转身走回了西屋。
我看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这就是他们死前的事。”牛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起来说:“他们虽然死了,但魂魄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死时的场景。”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摇椅前,“你该走了。”
话落,牛叔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拍在摇椅上。
摇椅上缓缓出现一个女人。
我一惊,这不是刚才站在地窖口的女人么?
她怀里抱着那个跳进地窖的孩子,风情万种的瞪了牛叔一眼,“小点声,不要吵醒了我的孩子。”
我往前凑了凑,看清那孩子的脸后,倒吸口凉气。
女人怀中的孩子脸色青紫,半边脸摔得血肉模糊,双腿往后耷拉着,明显是从膝盖处就断了。
“你……”牛叔沉下脸,刚说了一个字,摇椅突然不动了,女人瞬间消失。
我往前后两个院子都看了眼,也没找到那个女人,问牛叔:“叔,咱们怎么办?”
牛叔递给我一张符纸,让我站到阳光下,他走到西屋门口。
我这才发现西屋门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关上了。
牛叔推了半天门,西屋门就是不开。
他沉着脸走出来,说:“走,先回家。”
我连忙跟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发现那女人正抱着小孩站在西屋窗户后,我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她两边嘴角被线扯上去,鼻子就只剩下两个动,眼皮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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