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他们是不是跑了?”我皱眉说。
赵毅叹气说:“有可能。”
“先回去吧。”他说。
我嗯了声,心里有点失落,本来还以为我认出那女人的声音是腊梅妈,做成了件大事,没想到是一场空。
“叔,刚才在老荒坟那会,你干啥去了?身上都湿了。”我不解的问,南山根河里的水咋就干了,现在也不是雨季,村子里周边连个水洼都没有,他和老余头在啥地方蹚了一脚的泥?
赵毅声音带笑,跟我说话的语气都比以前柔和很多,“没干什么。”
我俩到家的时候,老余头正坐在台阶上抽烟。
“找到了吗?”他问。
“没有。”我失望道。
他倒也不惊讶。
“土子,你先去睡觉。”赵毅坐到老余头边上,冲我笑的十分亲切。
我被他笑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撇撇嘴,回了屋子,关上门后,贴着门板听着外头的动静。
我家的是老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俩在外头说话我能听个大概。
“老余,你藏得够深的,我就说你为什么替别人养女儿……”说到这里,他哼笑道“合着这矮包子上是她的生魂阵,怪不得我算不出她的命格,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阴阳调和生出来的孩子。”
话音刚落,就听他闷哼一声,生气的喊:“你打我干啥?”
生魂阵?我听的云里雾里的,那又是啥玩意啊?
老余头冷声道:“让你长长记性,这事你要是敢往外说一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在屋里吓得一哆嗦,老余头的声音里带着狠,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说话。
我偷偷把门开了条小缝,看着杜刚捂着右眼,撇嘴说:“知道了,打也打了,你能告诉我山上的到底是啥东西了么?”
“还能有啥?不就是土子的生魂阵。”老余头没好气的说。
赵毅笑的跟狐狸似的,挑眉道:“生魂阵需要强大的阵眼才能使用,否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土子如今看着跟正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更说明那阵眼十分厉害。”
看着老余头脸色逐渐阴沉,他顿了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的确找到了你布置生魂阵的地方,只是后头不知被谁暗算,险些回不来,你就告诉我实情呗?往后我留下来帮你,怎么样?”
老余头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不需要。”说完转身要往屋里走。
赵毅挡在外屋门口不让老余头进屋,“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明天就把你在山上布置生魂阵的事说出去,到时候你和土子可就待不下去了,你对村里人做了这违心事,没准会被直接打死。”
怎么可能!
从我有记忆以来,老余头就是个老好人,村里人找他帮忙,只要能帮他从来不拒绝,给村里人看风水阴宅也不收钱,他能做啥违心事?
要不是还想听后头的话,我就冲出去跟赵毅理论了。
老余头抿唇瞪着他,额头青筋直跳,好半晌他扶额叹息说:“我也不知道山上到底是啥,这秘密口口相传,没有任何书面文字,到了我这里,就剩下一句话,守着矮包子上的东西不能见光。”
他懊悔道:“我现在连上头的东西是好是坏,是个死物还是活物都不知道。”
我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萧煜,山上的东西跟他有啥关系?
“真的?”赵毅目光审视。
老余头点头,“真不知道,我要知道也就不用像现在这么抓瞎了,连暗中搞鬼的人都揪不出来。”
赵毅没再追问这事,搭着老余头的肩膀往屋里走,“老余啊,你也需要人手,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帮帮你,不用给钱,管饭就行。”
厚脸皮,我腹诽道。
老余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躲在门后,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回了屋,才掩上门。
我呆呆的坐回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是明白些事情,却又理不顺。
想了大半宿,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的。
早上起来时,家里就剩下在厨房做饭的姥姥,赵毅和老余头都不在家。
“姥,我爸呢?”我揉着眼睛问。
姥姥正在锅里贴饼子,随手指了指村东,“刚才余建国着急忙慌的过来,说是在矮包子东边找到腊梅妈了,让你爸和赵毅去看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就往外跑。
我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老余头和赵毅正在解腊梅妈身上的白线。
她被绑在树干上,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闭着双眼,嘴角向上翘,看起来像是在笑。
在她脚下还有三根烧到半截的香,好些个纸灰,几张烧到一半的纸人。
那些纸人的脸上画着的愤怒的表情。
把她放到地上的时候,赵毅突然倒吸口凉气,死死地盯着她的背。
我忙着凑上去,登时僵住了。
腊梅妈背上有一道烧焦的伤痕,看着形状跟老余头用的桃木剑相似。
“我昨晚拿着剑打在腊梅的背上。”我小声说。
可是现在伤痕却出现在腊梅妈的身上。
老余头掀开腊梅妈的眼皮看了眼,立马从兜里抽出一张符纸摁在她脑门上,摇头叹道:“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现他不对劲。”
然后看向余建国,说:“快去找几张红纸过来。”
“哎,好。”余建国扭头往回跑。
瞧着周遭没别人了,赵毅才冷笑着说:“我昨天以为背后搞鬼的是这女人,不成想竟然是杜刚,他利用母女血脉联系,通过腊梅妈控制腊梅,还真是下得去本钱,老婆孩子都能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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