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神经质。
声音忽大忽小，开始低的几乎听不清楚，到了最后又扯着嗓子像要震破天花板。
秋先生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点古怪。
这事不对劲。
周灯打量他一番，还是摇摇头。
“秋先生，你不把话说明白，这个生意我没法做。”
他直直的盯着秋先生看，试图从他的脸上一些能被察觉到的东西。
可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在沙发上搭个边坐下，腰背弓起，目光时不时的左右晃动，一点的动静都能让他吓上一跳。
更多的，秋先生却不说了。
他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含糊了句。
“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不方便告诉你，只要你有本事能保护我，我还可以给你加钱。”
能住在这地儿的人，自然是不差钱的。
看出周灯不同于之前的人，见了房子的这副德行，竟连一点的惊讶都没有，更是没像其他人似的，听了钱眼睛一亮就拍着胸脯答应。
结果，什么本事都没有。
秋先生犹豫了下，抬眼瞄了周灯一眼，和他如炬入炬的目光相对，秋先生慌忙避开，清了清嗓子，道：
“我这活儿不难做，要杀我的人也没什么本事，就是一群粗人而已，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都不算太干净，一些小事，被惦记上了，我也没什么办法，他们嚷着要我的命，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他这会儿说话，听着就理智多了。
周灯听得，好似秋先生在生意场上给人下了个套，估摸着造成的后果不小，给人逼到了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的程度。
从道理上讲，似乎也可以说得通。
但真的就这么简单？
能把古董生意做的老大的人，能轻易被吓到连家门都不敢出的程度？
到底他还藏着什么猫腻，周灯还真有些好奇。
他在心里估算了下，瞄了眼身后无所事事发呆的讹兽，有了主意。
“秋先生，你这生意我可以接。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游泳池或者大点的浴缸？”
“浴缸？”
秋先生一愣。
没太懂周灯怎么把话题扯开这么远。
但还是点点头，指了指楼梯的方向，道：
“算是有吧，你跟我来看看。”
他领着周灯上了楼，到了二楼内侧最后一间房，推开门，指了指里面类似小型游泳池的构建。
“就这，我好久没用了。”
“够了。”
周灯点点头。
走进去放上水，转头对秋先生道：
“你先回房间休息吧，等我员工到了，我去叫你。”
秋先生一脸莫名。
也是，换了谁都没法理解周灯这一系列的操作。
忽然到人家问游泳池，二话不说就开始放水，现在还要把主人家给支走。
要是换个时间段，秋先生真要以为是碰上胆大过来闯空门的主儿了。
若非周灯是玫瑰介绍来的人，身上的气场又带着点高深莫测的意思，他估计真要出声赶人了。
秋先生一头雾水的被讹兽劝回了卧室，坐在床上半天都没大反应过来。
游泳池里的水被一点点的蓄满，等到差不多了，周灯拿出山海经唤出陵鱼。
一出门，还换了个小地方。
陵鱼明显不高兴起来。
她趴在泳池边，瞪着眼睛去看周灯。
“就一个月，帮帮忙，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周灯双手合十，好声好气的哄着这个小祖宗。
陵鱼撅起嘴。
红唇微张，从中发出不满的嘶鸣。
她不会说话，但大概的意思，周灯还是能理解上去。
他咬咬牙，允诺道：
“这个工作结束，我给你换一套最新的过滤系统！”
陵鱼的眼睛亮了，却还是没有点头，她抬起手，拇指和食指张开，比了个手势。
“小鱼干？成，包你吃个够。”
她这才满意。
转身在游泳池底游了一圈。
周灯还放心不下，追着她的身影，道：
“陵鱼，等下我把客户带过来，你认认脸，别伤了他，要是有人对他出手，你拦一拦，但不要下死手，明白吗？”
陵鱼不耐，游到另一边去，甩甩尾巴算是答应了。
他还是放心不下。
和九尾讹兽不同，陵鱼是个多单纯直率的孩子，第一次出门工作，要是再被欺负了...
周灯想了想，抬头对讹兽招手。
“讹兽，这段时间你就跟着陵鱼在这儿吧。”
“啥？”讹兽一愣，反应过后把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哭丧着一张脸求饶，“别啊，老板，放我一马吧，她要是心情不好把我当点心吃了怎么办啊？”
“放心，要是有事你随时联系我，我也会经常过来看看。”
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陵鱼保护客户，讹兽精明，能照顾陵鱼，还能看着秋先生的动静，偶尔在直直播宣传动物园，简直是一箭三雕。
除了讹兽一副面如丧考妣的模样外，都算不错。
有什么事，周灯也能随时的赶过来。
这边谈的可以了，周灯让讹兽去叫了秋先生，他们才推开门，秋先生就给陵鱼震了一下。
从外表看，她着实是个顶级的美人。
秋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很快恢复了清明，他站在门口，警惕道：
“这女人是谁？”
“我的员工，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你在跟我开玩笑？”秋先生瞪大眼睛，“你让一个女人保护我？”
周灯一咧嘴，“女人怎么了？陵鱼。”
陵鱼面无表情，手指压在水池边，一用力，将瓷砖硬生生的掰下来一块。
听出秋先生语气不对，她一挥手，将碎块随意的丢向秋先生。
“哎呦！”
只觉得手臂一痛，秋先生低头一看，手臂被碎块砸到的位置已经红了大片。
就这一手，轻松地镇住了他。
毕竟之前来的人不少，可没那个能向陵鱼似的，掰瓷砖和捏豆腐似的。
这女人得有多大的力气。
秋先生再不敢小看，态度一下子转变了不少，他弯下腰，给周灯和陵鱼赔了个笑，踮着脚走了进来。
离得进了，他看到水中有模糊的光影划过。
秋先生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向前迈了一步，当看到水中晃动的鱼尾时，他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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