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疯？”
何公公笑的狐狸似得：“就是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服了玉瑶散，也只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不行，我……我不敢。”长孙慌张将手心中那折叠起的小纸包塞回了何公公手里，“况且，把苏晟变成傻子，陛下依然钟情于他，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何公公倒也没强要长孙收下那药，顺从的收回了袖中：“在长孙大人看来，陛下看中的是苏大人的哪一点？”
长孙想了想苏晟的模样，虽有些不甘心，仍是道：“苏尚书相貌的确出众。”
“可论相貌，长孙大人更是出尘。”
“你。”这话若是陛下说的，长孙也许会感到欣喜，从一个老太监口中说出，多少就有了嘲讽的意味，他强压下难堪与伤感，平视前方道，“真龙天子，九五至尊，本就是花间嬉游后宫三千的。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又有什么奇怪。”
何公公摇了摇头：“在咱家看来，陛下却是将苏大人当作自己看了。”何公公微微扬起头回想着，“这苏大人的秉性，说起来……倒是真有一些……陛下幼时的影子。”
十多年前，何公公便伺候在先皇身边，那时先皇专宠雁贵妃，成日往锦华宫跑，三皇子也得先皇厚爱，承欢膝下。那时的三皇子虎头虎脑，机敏好动，仅三四岁，所受恩宠却远已超过了大殿下。三皇子爱憎分明，嫉恶如仇，对亲近的人掏心掏肺，对不喜欢的人，也是毫不掩饰，何公公想到此处，再回想当日苏晟骂他时的气势模样，真是很有几分相像。
“倘若那苏晟变成了个傻子，也就成了一具空壳，陛下是不会牵挂太久的。”
“何公公……可是，可是……我，我实在不敢。”
何公公哈哈笑了出来：“长孙大人，您当然不能去毒害苏晟了，他若是被人所害，只会令陛下更疼惜。您只要……在陛下耳边无意提一提这味药，剩下的，自然水到渠成。”
“如何水到渠成？”
“陛下求而不得，又三番两次被激怒，却不忍伤他性命，自然会有一天记起这玉瑶散的妙用来。若是陛下亲自用的药，他便不会承认这是个错误！时日一久，发觉那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陛下，自然就只能弃了。”
“……”长孙终于是听明白，忽然背后生出寒意来，退离了何公公几步，原来这宫中的波谲云诡，他还远远未触及一二。
***
“爷！！不好啦！！方才信使来消息，说您前几日送出去的信，让官府劫走啦！！这下可完啦！！”
一回府就听阿凯在耳边天塌下来似得大呼小叫，苏晟揉了揉耳朵，却笑：“瞧你急的，劫就劫了呗，慌什么，老爷我是作奸犯科的人？”
阿凯一怔，讷讷道：“爷您难道不是‘作奸犯科’的人吗？”
苏晟快步走在回廊间，扶着腰笑了：“……什么话！作奸犯科是贬义词！我做的事虽不光明磊落，但做的可都是好事，那就叫，‘暗渡陈仓’才是。”
“总之信被劫走了。”跟在后面的阿凯急得跺脚，不再同他咬文嚼字了。
说话间已到了书房门外，苏晟推门走进书房，解下披风顺手丢给阿凯，在火盆上烤手：“知道了，再写一封就是了。”
阿凯把手里的披风麻溜的折了几折，好奇跟在苏晟屁股后面：“爷，您今儿又去哪儿了？”
“去市集逛了逛。”苏晟将双手交叠在一块，活动了下不灵活的十指，便走到书案前开始研墨。
“您怎么不去上朝呢？”
苏晟取了笔，顺便瞥了他一眼：“忙你的去。”
阿凯缩了缩脖子，只能闭了嘴退出去，把门也带上了。
其实苏晟今日也没少忙活，跑了西城一趟，混在人群里，远远的观察着被封条贴了的接仙台。绕了十几二十条街，东南西北，远远近近都看了个遍，虽然先皇出事之后此地已被封锁，但时日已久，似乎已不再有重兵把守，苏晟准备抽一天晚上，找上二爷爷，一块去那处看看。
大约是今日走得太久，苏晟提笔写信，写到一半，便觉得有些乏了，起初支着下巴还勉强写了几行，后来便实在撑不住，只能把笔晾在一旁，趴在书案上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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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我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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