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疼得快死了,哪还有心情顾他,头也不回道:“……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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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爷,我要使劲了,忍着点啊。”
二爷爷房里,脖子上简单止了血的苏晟抹了两手的跌打酒,说完便使劲按压床上二爷爷的后腰,立刻耳边便全是“哎唷唷……”的呼痛声。
“别躲啊,别躲啊!”见二爷爷耐不住疼躲闪起来,苏晟忙压住他肩膀,苦口婆心,“二爷爷!别动,跌打酒搓进去才能好得快。”
这边苏晟正干得满头大汗,身后忽然传来两声叩门声,回头便看见谢真站在房外,抬手敲了敲半开的房门:“嘿!苏老爷,那人醒了,要去瞅一眼吗?”
苏晟心里烦着呢,迁怒道:“瞅个屁!让他滚!”
“滚不了,为了确保您的安危,还给他捆着呐。那人一醒来就找您呢,苏老爷,您是欠了他多少银子啊?不如,坐下好好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重修旧好?”
“……”的确,尽管不忍心这人死在刑部酷刑之下,但留着这么个伺机要杀自己的人总也不是个事,况且也不能捆着他一辈子……苏晟叹了口气,正迟疑回头,看见冬梅那丫头从屋外经过,忙起身喊住了她,“冬梅。”
冬梅停下,应:“二爷。”
“你过来,给二爷爷揉揉腰。”
“诶。”
苏晟让开一旁,放下挽起的袖子,跟着谢真走出房外,任谢真将他带到西院角落一间房。一开门,苏晟就看见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在床上奋力挣扎,就在开门这当口,那人挪动着身体掉到床下来了。
“诶腿都伤了,怎么就不能好好躺着。”谢真抱怨着,上前将他搬回到床上。
剑客抬头看见了门口的苏晟,登时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晟,像要将他生吞了,那眼神震慑之下,苏晟在旁看了半天,直到确认了那人是捆死了动弹不得,这才走近到床前,开口便道:“你死心吧,这命我是不会赔给你的。”
剑客轻蔑道:“言而无信!”
“这叫言而无信吗?”苏晟一下火了,“哦,你直接拿把剑对着我的脖子,你也没和我打过商量啊?我答应你偿命了吗?我答应了吗?!啊?”
“……”剑客不说话了,旁观的谢真本在旁闲着啜酒葫芦,见苏老爷把这一醒来就不讲理的人给镇住了,忍不住直笑。
“我就和你早说了,死在你手里,我不服!”苏晟一肚子火,道,“你师弟来刺我,我不过是为了保命,交给刑部或者交给衙门,都是例行公事,你要把这笔血债算在我的头上,我就是不服!”
“但你说,师弟是死在你的手里?”
“…………”苏晟霎时沉默了下来,想起今日在刑部大牢看见的场面,胃里便又开始翻腾,他不忍告诉对方自己看见了什么,许久,才模糊道,“……当时对他而言,那已是一种解脱。”
尽管苏晟说得并不直白,剑客还是明白了过来,他的眉抬高了几分,最终紧紧的闭上了眼,心痛欲绝:“你给了他个痛快。”
“…………对。”
“……”剑客终于不再用那种要杀人的眼神看着苏晟,仿佛一下子卸下了杀意,红了眼眶淌下泪来。
房中一时寂静下来,只留那剑客的压抑鸣泣声,过了一会儿,剑客平息下来:“是我来晚了。是我的错……”
苏晟有些同情道:“……你师弟为钱财误入歧途,这……怎能怪你?”
“他不是为了钱财……”剑客道,“师弟自下山后便了无音讯,我为寻他,一路追查到南浦教,才得知他去向,追到这里。……那南浦教是南疆的一个邪派,在江湖中声名狼藉,用蛊虫之术操控人神智,令武艺高强而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成为他们的打手。”
“什么!”苏晟大骇,义愤填膺道,“竟有这种事。那南浦教在哪,我去端了他们!”
“……”剑客抬眼看了看苏晟,道,“南浦教的核心成员极少露面,在外抛头露面的都是傀儡,那些人身中奇蛊,任务失败便即刻自尽,即便生擒,也是至死都不会交代出什么的。”
难怪那吴青受得住刑部这样的酷刑……
可如此一来,这条线便断了,要查这南浦教更不知从何着手。苏晟正觉得有些灰心,忽然眼珠子一转,脑子里冒出条路来。
“我帮你对付南浦教。”
“……?”剑客先是震惊,又有些将信将疑,看了看床前这细胳膊细腿的人,“当真?”
苏晟笃定的点头:“虽然可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哪怕十年二十年!”打断了苏晟多余的补充,剑客态度十分坚定,“我也一定要给师弟报了这仇。”
“好,据我所知,南浦教的恩客是朝廷中的户部一众,户部仗着南浦教,暗杀异己,在朝中横行霸道,我推算着,二者可能已有了几十年的生意往来。”
剑客暗自思忖了片刻,附和道:“苏大人,您说的不错,那南浦教正是二十多年前来到中原造次的。”
“现如今,朝廷更代,新君英明,正要对户部下手,倘此次能一举将户部这些蛀虫拿下……想必能顺藤摸瓜,查到南浦教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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