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兄长,你说过的,你说过会带他回来的,他为什么死了!为什么!”萧容儿一把抓着回来的回来的萧度,哭的声嘶力竭。
“够了,容儿!”萧度挥开人,“你哥我能回来,已经九死一生,你却只关心那个!”
“不一样,这跟说好的不一样!”萧容儿喃喃着,“明明说只会让夏铮死的,然后你们两建功立业的......”
“呵,你那好相公要陪着儿子死,谁拦的住?”萧度理了理衣服,想起什么,打量着自己这个精心养着的妹妹。
“有什么不一样?横竖不过是一丈夫,一个没了,还可以有下一个。”
“什……什么意思?”萧容儿忽然后怕的退了几步。
“你改嫁又不是第一次了。”萧度嘴角翘了翘。
“我是你亲妹妹啊!”意识到人要做什么,萧容儿不敢置信。
“就是因为是我亲妹妹,我才给你找好出路。林公公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他不喜欢小姑娘,觉得人不知轻重。”
“你为了你的仕途,让我嫁给……一太监?”萧容儿唇齿微颤,这是她兄长?
“你让我嫁给一太监!”萧容儿一巴掌就要打过去,被萧度一手握住。
“容儿,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夏初?”
“初……初儿……”
一月后,萧容儿被抬进了林公公在外的宅院,萧度一跃成为姜国新贵。
两月后,夏初入宫成为姜烨众多妃嫔中的一个,随后,不久,恩宠不断。
萧容儿坐在林府小院,看着外面树叶翻飞,忽然的笑了。
原来,她的用处这么大?兄长,女儿都踩着她的血上位?
她想起某人,心脏抽疼着。
他该恨死她了吧?
因为她,他死了,提拔他的夏忠也死了,夏丹还被通缉。
她看向走过来的太监,半白的头发,阴森森的脸,嘴角温柔一勾。
从此以后,没人会护着她了。
远处寺庙内
夏丹死了般的站在廊下,当日,没人知道,皇上精心安排好的一切,会被姜烨轻而易举的给破坏,更没人知道,方云临,这个连晟视为亲兄长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姜烨的人。
宫门外,夏忠抵着门,对着失神的他吼着:“赶紧走!带上云儿,跑,跑的越远越好!!”
然后他被人带着跑的时候,抬眸之际,看到一队禁卫军围攻着夏忠,忽然远处一箭射来,正中心脏。
他想叫却又叫不出声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们一行人来到国公府,浑身是血,拉着夏云就跑。
夏云心惊胆战,不敢说话。
后来又去了将军府,可找遍整个将军府都找不到萧容儿跟夏初。
追兵已到门外,他们只能带着他和夏云先跑,护着他们的夏家军,从出宫门剩下的三十多人,到后面只余了七八个。
外面枯叶满天,夏丹看着庭院,手里拿着通缉他们的告示,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娘跟夏初呢?
因为……她们找到了更强的靠山,为了那靠山,不惜牺牲夏铮跟他爹的命,现在还通缉他们。
怎么……可以这样?
那个从小教他礼义廉耻,从小教他要走正道的亲娘,夏丹握着通缉告示的手紧了紧,她们怎么可以这样?
“何谓忠?”
“何谓臣?”
“何谓孝?”
“何谓情?”
一旁僧人端来药:“夏公子喝药了。”
“我夏家满门忠烈,师傅,你说我们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夏寻转身,嘴角似笑非笑,他夏家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它姜国皇室,对得起姜国黎明百姓。
但,得到的是什么?
皇权争斗的牺牲者。
夏忠提拔他爹,允许他娘留在将军府,生下子嗣,还亲自抚养。他爹满心护着她们两个,结果呢?
全死了?
所以,他要怎么还?
怎么还她们两个造下的孽?
“夏将军,故人已逝,留下来的人应该好好活着。蚍蜉难以撼树。”
“故人……”夏丹一双手捏的死死的,手臂不久前被追兵刺伤,现伤口再次裂开,渗出丝丝血迹,红的触目惊心。
连晟生死不明,他姐姐,爹,孤立无援,绝望战死沙场,夏忠因他的轻信而死,夏家军不明不白,上了黄泉路!
他怎么好好活?
魏国大军,姜烨,方云临。
好的很!
还有娘,初儿,咱们总得去跟人赔罪,不是吗?
夏寻勾着嘴角踏出走廊,向外走去。
蚍蜉……撼树?
他踩着满地枯叶,四周树叶纷飞,对着昏暗天空,仰天大笑,笑声凄厉,震得一众鸟儿翻飞。
“蚍蜉撼树,前提是,对方得是颗参天大树!”
“师……师父……夏将军他……”
老僧摇了摇头:“千古良臣,可惜生错了朝代。”
昭和三年,魏国京都郊外。
“夏丹,我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粗布麻衣的妇人一双筷子捏得死死的,盯着面前刚回来的男子。
夏丹弹了弹身上的雨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丹儿只是跟友人喝了点酒。”
“友人?”妇人轻咬唇,唇齿微颤,“你所谓的友人就是魏国监察大夫公孙廖?”
夏丹站的毕恭毕敬,双目无神,行尸走肉一样的:“是!”
“夏丹!”夏云起身,两手握住夏家仅剩的独苗,又冷又硬,她捂着那手,想捂得热乎一点。
从那以后,那个虽然冷冰冰却对她恭恭敬敬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对外假笑,温润的跟个假人一样,回来,就是一副强撑着的□□,没有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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