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来风巷。
罗生满身酒气,他刚跟朋友吃完酒,手里托个酒坛,晃晃悠悠经过无人胡同。
“日,不就是去了趟长安,赚了几两银子吗,看把他猖狂的。忘了当初是怎么求老子的,小人得志的嘴脸……嗝。”
罗生歪歪斜斜地走着醉步,说着醉话。
黑暗无人的巷子,是他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
走了一半,阴风拂面,他不由得回过头。一阵窸窸窣窣,伴随着吞咽声。
什么在啃什么?
“今年冷成这个样子,还有这许多老鼠。明天弄些耗子药全给你们药死……若是灾年,老鼠肉一个可卖十文钱……”
罗生颠三倒四说醉话,那吞咽的声音,却正在靠近他。
闻味、啃咬、咀嚼、吞咽。
脑子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罗生脸上生了层细密的汗,酒就醒了大半,抓酒坛子的手也因出汗的汗渍抓不牢了。
他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探了探头,却看见煞白的月光之下,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女孩,就站在他面前很近很近的地方,大口大口埋头吃东西。
“花花?”罗生登时认出,这是他小女儿。
知道了声音来源,醉酒的罗生无名火起,上去重重踢了女儿一脚
“赔钱的贱货!大半夜不睡觉,出来乱晃什么。不怕人贩子把你抓走?日,生了个赔钱货,整天吃吃吃,要是荒年先把你卖了换粮。你弟弟和你娘睡了没?”
“你耳朵聋吗?你弟弟和你娘呢!”
“吃吃吃,赔钱货天天就知道吃!”
“你吃什么呢这么香?”
罗生揪住花女孩,往他身边一拉。
竟然见到,
小女孩怀里抱着个人的手掌,跟鸡爪似的啃得鲜血淋漓。
而地上,还有两段血莲藕般的手臂,稀稀拉拉地在地上拖着血。
在惊愕的眼神中,满嘴是血的小女孩抬起了脸。
“爹爹,我十岁了,还没吃过鸡爪呢。”她说,手里抱着那只人手。
“爹爹,我饿!”
罗生先是深吸一口气,扑倒在地,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力嘶吼,发出他此生此世,最大的一次呼声:“娘啊!!”
然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窜起来就跑。
人在遇到危险时,可能会激发身体的潜能。
他跑的比风都快!
身后咚咚咚小脚丫跑步声传来,是那孩子穷追不舍!
一路冲刺,甩开女儿,冲回家里
扶着门框喘气。
但,噩梦一样,他又听到了吞咽和咀嚼声。
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卧室。床头,一个女人正蹲在那里,抱着圆圆的东西大口撕咬,正是他的妻子赵氏。
而赵氏怀里吃的东西,竟然是他的……儿子!
罗生踉跄了两步,
床头的妻子抬头直勾勾地对他说:“孩他爹,成亲后,我十年没猪头肉了。我饿,想吃…..”
然后,妻子跳下了床,顶着吃的溜圆的肚子,朝他走来。
“我饿啊。”
赵氏举起右手,咔哧下,在自己手掌咬下一块血肉,吞进嘴里,生嚼自己的肉。
罗生身体都被吓软了,惊恐地倒退,但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搬倒,四脚朝天。
背后,脚步声停顿。
粗布衣服的小女儿,也堵在了他的身后。
“爹爹(孩他爹),我饿!”
一声凄厉的惨叫,融入夜色当中,剩下的,都是撕肉和咀嚼的声音。
……
次日下午,潘家后院,潘阳还在耍他的唐刀。
早晨一睁眼开始,他就像打了鸡血,人到哪里,刀就带到哪里,连上厕所也不例外。
下午吃完饭,他开始在后院蹦跳咋呼,犀利的刀风刮得院中小树起起伏伏。
经过一上午试用,神龙唐刀的感觉完全超出预期。
狭直的刀身没有半点弧度,两尺六寸笔直锋芒。在白日反射舒适的光线,这把刀无论在阳光下,还是黑夜里,都有震慑妖邪的气度。笔直的部分到刃部险峻陡峭地打成一个切口,看上去令人惊心地犀利,无论是劈砍还是破甲,威力都无比强大。
唐刀随身,藏在刀身中的阳刚鼎盛,与刀锋切刃的歹毒锋芒。就好像一个主宰鬼神的地狱判官,既有断人生死,审判鬼魂的光耀鼎盛,又有游走三界,审视阴阳,敢在地狱龙争虎斗的剽悍锋芒。
有这样一把刀,潘阳断定面对邪崇时,自己的实力至少增长三成!
耍了一套“辟魔剑法”,做了十组五十斤石锁抬举,又来了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波比跳——这些前世带过来的健身方法,用起来无比奏效。
精壮的上半身肌肉条理沁出热汗,胸肌和六块腹肌的健硕程度,像是用模子扣出来的。后背汗水淋漓,顺滑起伏的腰部,随时都能为爆发提供无穷的力量。
锻炼可以让肌肉增强,也能间接促进金刚伏魔功的进化。
超负荷锻炼了多天,潘阳隐约感觉,金刚佛魔功下一次升级,应该会更迅速。
抬过让铁匠打的“哑铃”,正要进行下一组训练,外面就有人叫他的名字。
郑乾一路飞奔,跑到他院子里:“不好了,有新案子,快去集合。”
潘阳:“协令郎案子,怎么由你们不良人通知?”
郑乾催促道:“是大案子,协令郎和不良人合作调查。”
“邪崇?”
“是,案发地在来风里,现场很惨。”
来风里就在庆年坊东头,是成立最穷、最偏僻的区域之一。
潘阳放下哑铃,跟郑乾出门。
两人直接去来风里出现命案的地方,等他们到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韩枫带着一批人在调查街坊口供。
拨开人群,他俩被外围的不良人放入,刚走进去,潘阳就看到了难忘凶残的一幕,
穷户破土房子周围,到处都是干涸发黑的红色。
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器官,但多数都是稀粥一样的血肉。
两个人躺在地上。
一个四十岁瘦骨嶙峋的妇女,一个是她十来岁的女儿。
两尸体都肚子高高臌胀,像是十月怀胎,而且满嘴是血,牙齿、口腔、喉咙和指甲缝里,全是人肉丝。
还有她俩的身体,也坑坑洼洼,到处是牙齿啃出来的缺口。
“咬死的?”
潘阳目光落在地上、街上和屋子里的残骸,死者至少有五个,三个被吃没了,骨头、渣子、血肉,都装在两只“饿死鬼”的胃囊里。饿死鬼就知道吃,吃完了尸首还是饿,只好吃自己,吃到最后,胃囊破裂死去。
“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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