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度到剧组的时间较晚，其他的演员已经试完妆去休息了。蔚悦陪着他坐在试装间试装。
新戏属于架空的古装戏，朝代虚构，背景虚构，讲的是男主平定叛乱夺下皇位的故事，内容和寻常的大古装剧情相比没什么特别，吸引制片人拿下这个剧本的点在于男女主之间爱而不得的遗憾。
沈安度看了会儿手机已经困了，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早上六点就要准备开机，沈安度闭上眼睛小憩。
拍摄的地方在深山里，山清水秀，这会儿连虫鸣也听不见了。沈安度身上穿了四五件衣服，额头上的汗顺着滑落，他没睁开眼睛，只是抬手抹了下眼角。
蔚悦站起身，环顾四周在左边的桌面上找到了一个桃花扇，应该是剧组要用的道具，她询问化妆师后得到许可开始站在沈安度身后给他摇扇子。
“你跟在沈先生身边很久了吧？”化妆师也困了，开始和蔚悦主动聊天转移睡意。
蔚悦点头。
“沈先生还是和几年前一样。”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
“几年前我也是跟剧组化妆，刚来的时候拿了两箩筐的东西，搬不动，剧组里的演员都没动，只有他主动过来帮我摁电梯搬东西……”
化妆师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满意的欣赏。
“那时我就知道，沈先生一定会火。”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始于颜值，终于才华，然而最加分的还是人品。
“好了，你可以叫沈先生去休息了。”
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这么热的天，不被闷出病才怪。
“老师，沈先生的头饰今天是不是不能去掉？”
“可以，保留梳好的头型就成。”
蔚悦这才轻轻地去推沈安度的肩膀：“阿度，醒醒，去房间睡。”
沈安度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揉了揉：“小木头……”
夜深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流水声。
……
“你说平定家国后就娶我，可是你的眼里越来越冷，阿木，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停！白小姐，你要用余光去看沈先生，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条！”
姜歌坐在旁边候场，翻了翻剧本，眸色渐深，招手叫来经纪人：“这剧本和我之前看的不一样。”
经纪人诧异，从她手里拿过剧本。片场很静，耳边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这什么情况？一个女二的戏比你多了三分之二，我去找导演去。”
姜歌拦下：“不用着急，她既然要用戏份多来吸引观众注意，就由着她去，最后观众看的，不还是演技吗？”
拍拍经纪人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蔚悦在片场找了个能歇脚的角落坐下来开始安排沈安度接下来的行程，一字一句看下来，她的目光放软，她深爱的少年现在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她替他开心。
处理完工作帮沈安度准备了柠檬水和巧克力去片场等着，没想到又让她看见了白如清令人堪忧的演技。
本来是三人的戏份，白如清硬生生接不到沈安度和姜歌的台词，成了背景板，她的脸色比她身上的衣服还要绿。
休息的间隙，白如清的助理拎着买的咖啡过来，人刚走到跟前，就被白如清一个杯子甩过来，吓的他后退几步。
“怎么了？”
“叫导演过来。”
几分钟后，白如清直接和导演闹了起来，导演脸涨红：“白小姐，不要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我们已经按照制片人的意思改了剧本，你还想怎么样？”
导演语气不善，一副你自己演技不好怪谁的嘲讽姿态。
本来心里就存着气，他也不是不懂娱乐圈的规矩，可他都改了剧本白如清还闹，传出去他在导演界还怎么混？
白如清看周围聚集了不少人，泪如雨下：“导演，我知道我现在名气大不如从前，可该我的戏份不能删吧？您刚才也看了，我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机会开口说台词。”
姜歌冷笑，走上前：“白前辈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明明是你接不上我和沈先生的台词，现在倒打一耙先告状？”
沈安度接过蔚悦递上来的柠檬水，浅抿了口。
导演厉声苛责：“白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如清目光低垂：“我的戏份，我只是为了我的台词不被别人抢走。”
姜歌也不是好惹的脾气，被人这样欺负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鼓起掌来：“白小姐是刚去了趟国外时差没倒过来吧？拍戏的时候你要是演的这么好还会沦为背景板……”
白如清更气了，伸手就要给姜歌一巴掌。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家都知道她前阵时间被爆和某个富豪在游轮上的不雅照片，她这是一箭双雕，故意让她难堪。
“白前辈，不如这样吧，刚才那条我们重拍一遍。”沈安度拽住姜歌的手臂，并没有用力，只是平和的提意见。
众人唏嘘不已，白如清收到旁边导演递过来的眼神，同意：“既然沈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一定全力配合。”
导演摆着脸：“好了，看什么看，机器就位，准备拍戏。”
蔚悦没出声。
沈安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万事以和为贵。
她手里的柠檬水已经没了凉气，拿在手里温吞吞的。她仰头瞥了眼头顶的太阳，又看向远处拍摄现场认真拍戏的沈安度。
晚上收工，白如清摸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一串号码，拨过去，没多久，那边传来了磁性的男声，在夜风里听起来悠远绵长：“怎么了？”
“那个姜歌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之前有看过她的资料，能查到她的资料很少，只查到有人说她的后台很强大，但一直没扒出来……”
风突然静下来。白如清屏住呼吸，不敢声张。
良久，那边传出来的话让白如清心里一个咯噔：“断了动她的念头。”
“嘟嘟”，待白如清要继续盘问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
白如清感觉身体发冷，月色正好，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月夜，她站在栅栏外，看到那个少年将女孩抱进怀里，当时她心如刀割，也是这般惶恐无助。
更让她难过的，是心里徒然生长的名为嫉妒的种子，很久以前，她是真的把蔚悦当成自己的好朋友。
只是，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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