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陈沉触及她的目光，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差一点就要因为自己心底的不甘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有些事情，或许对他来说是心里的永恒，然而对现在的她来言，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你真的觉得你对沈安度的感情是爱情吗？”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气氛一瞬间凝滞，陈沉望过去，不远处的车灯照过来，耀眼的白光衬的她表情越发的平淡，疏离的意思很明显。
陈沉这才将手里的塑料袋子递上前：“姑姑给你带的，她说……如果在这里不开心就回淮城去。”
风一瞬间安静下来。
蔚悦伸手接过，掂了掂，重量不轻。
“谢谢你，陈沉。”
转身，蔚悦头也不回的向胡同外走。
陈沉立在原地，看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胡同里，和夜色融为一体，视线缥缈，脑海里有记忆涌上来，女孩柔软的声音叫他“沉哥哥”。
早就回不到过去了，陈沉想。
最后，他还是提步追了过去。
……
沈安度和秦浔一起回到公司，一路上，秦浔有些过于安静了。他进了办公室，顺手脱了外套：“心情不好？”
和她认识两年，对她的性子也了解了八九分。
秦浔笑着摇头：“没有。”
“沈先生，Allen辞职了吗？”
“他准备去带公司的新人，公司同意了。”
秦浔点头。
“那个蔚小姐，是沈先生喜欢的人吗？”
还是第一次，秦浔在他面前问起他的个人私事，她跟在他身边两年，一向谨言慎行，公司里的事情从筹资到跑外场联系合作商各项琐事她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尤其是她的个人能力，太完美了。
所以，她也一直是沈安度在公司里最信任的人。
“为什么这样问？”
秦浔微微垂下目光。想说的话太多了，会问他这个问题也不过是心里的情绪作祟，忿忿不平，为自己，也为那个人。
这两年，她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从昔日的流量明星转战商场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集团总裁，心里积攒的情绪在今天见到蔚悦的一瞬间，一股脑儿的全往上窜。
为什么，时过境迁，沈安度还是喜欢她，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喜欢这种东西，会从眼睛里蹦出来，瞒不住。
“只是觉得好奇，沈先生看蔚小姐的眼神，我猜的。”
他不否认：“是，她是我的妻子。”
心里有个地方慢慢塌陷，面上她扬唇，笑：“原来像沈先生这样优秀的人也会有喜欢的人。”
沈安度挑眉：“在爱情面前所有人都一样，会诚惶诚恐，会害怕失去。”
秦浔没再揪住这个话题不放，仿佛真的只是出于好奇随口一提。
“关于锦市的工程，那边负责人怎么说？”
秦浔挺直了身子，站的笔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和那边的负责人见过面，因为锦市近两年中心发展过快，在郊区动工的最大一个问题在于公司工程图纸的设计，按照沈先生之前的预算，我们能请到的设计师太少了，我问了相关的专业人士，他们帮我推荐了在锦市设计领域内做的很不错的几家公司。”
沈安度倒了两杯水：“预算我们可以后期追加，设计图纸的问题我也想过，还是尽可能找比较专业的人负责。”
秦浔弯腰，拿过沙发上的公文包，从里面翻出整理好的资料给沈安度过目：“这是被推荐的公司备选，我已经首先筛选过一遍。”
沈安度接过资料：“好，等我看过后给你答复。”
“那沈先生我先去忙，有吩咐你叫我。”
沈安度点头，开始翻手中的资料。
在公司处理完近期的几个合作开发案已经过了晚上九点，没什么胃口吃饭，离开公司后开车在路上闲逛。
等到回过神车子已经停在了程霖住的小区外。
犹豫片刻，打着双闪将车子开进了小区。
车子缓缓停下，他摇下车窗，目光所及，开了一树的合欢花扑簌簌落下，树下的台阶前站了两个人，两人一上一下，一臂的距离。
车子熄了火，沈安度下了车，口罩都没带。
蔚悦接过袋子：“时间不早了，陈沉，谢谢。”
以两人现在不温不火的关系，刚才她又把话说的那么重，除了谢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小悦，我……”
“小木头，忙完了？”
蔚悦回头，沈安度穿了一件浅色外套，脚下生风，很快，走到她面前，右手一拽，将人挡在身后。
“陈先生，好久不见。”
客套后，沈安度见她手里拎着个袋子，声线温柔，能挤出水：“累不累？晚上想吃什么？”
左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不由分说，从蔚悦手里拿过了袋子，发出邀请：“陈先生要一起去家里坐坐吗？”
陈沉只觉脑袋充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弯曲，不相信：“你们住一起了？”
蔚悦还没回应，沈安度已经将横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摆出来：“我们已经领证了，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陈先生这么时尚都不看微博的吗？”
“阿度……”
沈安度没回身，语气不容人质疑的强硬：“时间不早了，就不留陈先生了。”
蔚悦发现，一向温柔待人有礼貌的沈安度唯独在陈沉面前不客气的很，那样子，就跟护着自己心爱食物的四叶草没什么区别。
陈沉也没了要继续留下来看两人秀恩爱的意思，目光顺着蔚悦的脸下滑，有气无力的道了再见，后退。
等到人离开后，蔚悦抽出自己的手。
“小木头，你还喜欢他，是吗？”
蔚悦忍住心里的难过，对上他的眼睛：“是，我拒绝和你在一起，我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瓶子摔碎，辣椒酱洒了一地。
“小木头，你心怎么这么狠……为什么我怎么捂都捂不热呢。”像是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蔚悦从没见过沈安度这个样子，差一点儿，就要后悔了。
“我知道了，我懂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再缠着你了。”他笑的苦涩，收回自己的狼狈。
绕过蔚悦，向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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