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何王何元德一副病弱书生的模样,努力挺直脊背,维持君王的体面,“国师让寡人为她备下院落。现在还要为她……一个当人质的尤国宫妃举办宴会。国师未免看低了寡人、看低了何国。”
“大王误会了。”庞暄眼也不抬地跪坐在矮桌后,随手摆弄着手中用于占卜的龟壳,“此举不是讨好楚经娥,而是示威。”
“示威?全王族出面,还要举办奴隶角斗……如此大的宴会规格。”何王自以为想明白了,“国师是要显示我国富饶,震慑她。”
“大王可还记得楚铭?”庞暄懒得和何王绕圈子,“曾经何国的首富,百姓称呼他为楚大善人。
二十年前反对变法,原本应该满门抄斩。但是他往日施恩于百姓,有人提前泄露风声。楚铭的独女楚萤在家奴保护下,带着楚家大部分的财物奔逃到尤国,得到了赵含海的庇护。
大王您当年年轻气盛,又要维持仁君的名声。当时没发作,事后几年找了各种由头,将当初帮助楚家的人贬为奴隶。
因为距离楚家的事情隔了两三年。除了大王您,没人知道他们真正贬为奴隶,是因为当初帮助过楚家。”
何王听着不舒服:“国师说了一堆,就是要说寡人鼠肚鸡肠?”
“大王又误会了。下臣是在解释‘示威’。”庞暄将手中龟壳扔到桌子上,抬头看向何王,眼中含着几分歹毒,“楚经娥就是楚萤,楚铭逃到尤国的独女。奴隶角斗,目的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何王终于接上庞暄的思维:“国师是想让帮过楚家的奴隶出场。”
庞暄嘴角斜勾而起:“大王终于懂我了一次。”
“楚经娥您看,这里比起您在尤国的宫殿,如何啊?”小胡子谄媚地引着楚萤参观院落,还不忘贬低厉皓轩,“别看那位先生武义如何高强、计谋如何高明,这一到王宫就急冲冲去拜见国师。他与我一样,都听从国师的命令。到头来,只有小的帮楚经娥您,忙前忙后。”
楚萤听得出小胡子在暗示厉皓轩和他一样是国师的狗。比起厉皓轩,他还要更受国师信任。他比厉皓轩,更值得楚萤去讨好。
楚萤望着奢华的宫殿,脑海中却是街上拥挤的女闾、奴隶牙行、占卜所。即便是尤烈□□下的国家,也不会出现那么荒唐的场景。
楚萤装作大惊小怪的模样,还拎起个玉石雕刻的小玩意左右端详:“早就听闻何国工匠手艺精巧,这一见之下更是了不得。”
小胡子见她喜欢,连忙深入介绍:“楚经娥别看只是小小一只猫儿,雕刻错一刀整个就会贬值。监工严加看管,错一刀就是一鞭子。”
楚萤眼中冷了几分。她手指摩擦手中玉雕,刚想说些什么,有宫人跑进来凑在小胡子耳边嘀咕了几句。
小胡子惊讶抬头:“两日后,寡君要为楚经娥举办宴会。”
“为我?”楚萤闻言心知来者不善,宴会肯定是一场鸿门宴。她垂下眼帘,端是手足无措,“告诉何王,我长途跋涉身体不适。”
“这……”小胡子看得心疼,也能猜得到自家主子国师的目的,无非是示威而已。他捏着胡子,“楚经娥,小的不得不说句诛心的话。您身处尤国有尤王的宠爱,可您现在是身处的是何国。寡君听国师的话,国师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而我是国师的亲信。您懂我的意思吧?”
“你?放肆!”楚萤怒视小胡子,面色青红交替,良久别开头装作忍辱妥协的样子,“你真是国师亲信?……算了,你先为我准备一身适合参加宫宴的衣裳。等我见过你国国师和大王,再说。”
“经娥不撞南墙不回头?”小胡子捏住楚萤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嗅嗅,“行吧,我就等着经娥来求我。”
“我现在还怀着寡君的孩儿。”楚萤皱眉厌恶地垂眼看地。
“我懂。如此美色等上一年半载,还是值得的、值得的。”小胡子松开头发,老鼠一样奸笑着离开。
小胡子没看到他一转身,楚萤脸上神情散去,变为冷飕飕的杀意。
候在一旁的阿朝红着眼睛:“主子,请让我今晚杀了那狗东西。”
“杀他何须你我动手。”楚萤阻止阿朝,对上阿朝不解的目光,轻声道:“下次见了李浩轩,我直接告状就好。小胡子是庞暄的亲信,李浩轩杀了他,会瓦解李浩轩与庞暄之间原本就不多的信任。”
“如此就一石二鸟!”阿朝恍然,随后又开始担忧,“何国举办的宫宴肯定来者不善。也不知会在宫宴上如何折辱主子。”
楚萤手指拦住阿朝的嘴唇:“风水轮流转,再大的折辱事后百倍讨回来即可。我心急的是,墨大夫还未将那名女子寻来。”
“听说师兄为了救那位楚经娥,直接扭断了黑野王的头颅。”庞暄打趣地看着厉皓轩,“您一进王宫就来寻我,也是为了她吧?”
厉皓轩知道庞暄是个狡诈歹毒的人。庞暄表现得像是亲人间的调侃,其实不过是在试探他对楚萤的态度。然后利用楚萤,对付他。
厉皓轩冷目轻扫庞暄:“我倒是不知师弟何时与黑野那般要好,一见面就质问他的死因。我为何杀他,旁人不知,你应该清楚。”
庞暄想到自己是不是送黑野舞姬的事情,目光闪了闪:“哈哈。师兄弟明说话。我是看上了安野部落的狼军。师兄呢?可看上楚经娥?寡君两日后举办宴会,若师兄心疼,师弟我就想办法取消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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