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从来都不会逃学、抽烟、酗酒。学习成绩从来都很优秀。
“是啊,烟!”安夏坚持的说。
司晨注视着安夏明亮而渴求的眼睛,终于妥协,说“就一次!!”对于安夏,他从来都没有拒绝的勇气。她咧嘴冲他笑了笑表示回应。
司晨在超市的柜台边转了一圈,又退了出来。说“要什么烟?”“随便!”“随便要什么烟?”“就随便买个好了,只要是烟就行啊!”安夏突然很大声的说。
“阿姨,要一盒中华”司晨低声说。
“中华?!谁抽?你抽中华?”收银的女人皱着眉头一连问了几句。胖胖的双手似乎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栗。“现在的孩子不得了了,这么小小点抽烟不说,开口还是中华!”
司晨窘迫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他只知道父亲抽中华,其它,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烟名。安夏看司晨涨红的脸,跑过去声音冷冷的对收银的女人说“哪个烟最便宜,要一包。”
女人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两个瘦小的孩子,看他们莫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内心震撼而又轻蔑无奈的撇了撇嘴,丢了一包芙蓉给她。
安夏拿上烟,迅速的放进书包里。看身后的司晨依旧尴尬的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说“我们还是回家吧。今天是我爸爸生日……”
“哦。”司晨应了一声。两个人淋着雨,慢慢的走了回去。
家里已是面目全非,之前敞亮而温馨的家,似乎一瞬间变成幽暗的茶楼。
之前米色的沙发不知丢去那里,取而代之的是油光锃亮的红木家具。之前苹果绿的墙纸,被换上了暗红的压纹格子纸。她怔怔的站在客厅,一寸一寸地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家。
陌生的如同走进了别人的城堡。惊慌失措。
“吆,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看看这都几点了?”突然赵凤从卧室一步三扭的走了出来,做出一副家庭女主人的样子,冲安夏嚷嚷着。
安夏看都没看她一眼,抖了抖身上的湿衣,转身上楼。
“你去那里了,怎么才回来。”父亲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夏愣了愣,停了下来说“在学校写作业了。”
“你撒什么谎啊,和司家那小子出去鬼混别人又不是不知道……”赵凤仪一句话还没讲完,抬头望见安泊松瞪视的目光,生生的将下面的半句吞进了肚子。
“鬼混?讲起这个词,我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前辈么?”不知道安夏什么时候从楼梯上退了下来,冷笑的目光直直的瞪视着赵凤仪说。
安泊松被女儿的话惊猛然打个激灵,待明白了她言语里的意思,恼羞成怒的瞪大了双眼。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安夏的脸上。安夏怔怔的,被打歪的脑袋半天没有回转过来。
空气似要停滞了一般的安静,赵凤仪惊的也捂上了嘴巴。
安泊松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疼痛。欲言又止的伸了伸手,可是最终还是默默地收了回去。
安夏狠命的咬着嘴唇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抬起头一副麻木而无谓的表情,将书包重新甩在肩上,准备出门。
“站住!”安泊松呵斥一声。
安夏稍稍愣了一下,回头用挑衅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父亲,因为眼里依旧储着泪水,使得眼睛看起来更加明亮清澈。
安泊松看着女儿脸上的指印,在她粉嫩的皮肤上慢慢红肿起来,他自责的转过了头,放低了口气说“才回来,又要去那里。”
“我要去那里你还会关心吗?”安夏嘲弄的盯着他的眼睛问。明明似在微笑的脸上突然落下一串眼泪来。
赵凤仪慌忙扯了一把安夏的胳膊,娇声喊道“这孩子太没教养了,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安夏猛的从赵凤仪眼前躲开,轻蔑的拍了拍被赵凤仪抓过的地方,说“有没有教养你得问我的父亲。”
安泊松本已平静的心突然又被点燃一般,重又抡起了胳膊,大大的巴掌落在了空中,却又颓然的落了下来。
“给我滚回房间去!”他怒喝着。
安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三个人就那样僵立着。赵凤仪偷偷望了一眼安泊松暴怒的脸,伸手扯了一把安夏的书包,安夏不注意,书包从背上扯了下来,“哗啦”一声,书包里的东西都撒在了地上。那包芙蓉烟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安泊松的脚下。
他震惊的,缓缓地弯腰捡起那包还没来及拆封的芙蓉,一霎那似乎突然苍老了一般,动作缓慢的将目光投向安夏。将那那包芙蓉轻轻的拿在安夏眼前晃了晃。
安夏瞟了一眼,依旧倔强的抬着头不吭一声。
好一会,房子里安静的都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安泊松突然悲哀的趿拉了双肩,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包芙蓉走去了卧室。赵凤仪用锐利的眼光挖了安夏一眼,扭着她那小蛮腰追了过去,“砰……”她刚赶到门口,门就被猛然的碰上。
安夏拉开门跑进了雨里。
是夜,安夏静静的坐在司晨的房间里。司晨望着她那红肿的五指印,手指轻轻的抚过,问“还疼吗?”
她突然红了眼睛,憋了半天才轻轻的说了句“疼。”然后伸手抓了个抱枕捂在脸上。
司晨的母亲敲敲门送进一盘水果来,看安夏用抱枕捂着脸抽噎着,她使了个眼色让儿子出去。然后走过来坐在床边,用手指帮她轻轻的梳理着蓬乱的头发,柔声说“安夏,起来让阿姨看看。”
她从安夏手里接过抱枕,看她皱着鼻子哭红了眼。脸蛋上红肿的厉害。惊痛的一把将安夏拉进怀里。
“我想妈妈。”突然安夏嘤嘤的伏在司晨母亲的怀里啼哭起来……
“安夏我送你回去,我要和你爸爸谈谈。”司晨的母亲随手抓了一件衣服,阴沉着脸不置可否的说。
“不,阿姨。我自己回去就行。”安夏急忙说。
“不行,我要找你爸爸好好谈谈,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阿姨,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安夏急急的说,“今天是我爸爸生日,我不想他在为此生气。”她嗫嗫的继续说。
司晨的母亲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那我送你到你家门口好了。”
家里的灯暗着,没有谁要等她回来。她难过的想,这里没有妈妈,她也从未得到过父亲的爱。她缩着肩,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一步一步走向楼去。
安夏走进自己的卧室,开了灯,看到桌上的芙蓉烟和它下面压着的纸条。‘爸爸希望你能快乐健康的成长’
望着纸条,眼泪就浮出了眼睑,嗓子里似哽上了东西让她剧烈的抽泣起来。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挨打,只记得母亲去世后,父亲就没有对她讲过一句暖心的话。
门外有脚步声轻轻的走近,然后又慢慢的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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