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金刚接连叫了他几声，上官赫这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抬头朝她看了过去，“啊？”
“公子，我们小姐跟你说话呢。”
上官赫转头朝“乔霸花”看去，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八百的看这个女人。
之前虽然见过，可说实话，他都并未在意。
这女人要才华没才华，要样貌没样貌，琴棋书画这些技艺，几乎没有她精通的。
更别说那些女孩子家从小就要学的女红和女德了。
再加上乔家的女孩都是一顶一的宝贝，从小就被娇惯的蛮横霸道，无论老幼说打就打，不是甩鞭子就是挥剑，简直就是泼妇行径。
就这名声也是让人不敢恭维。
只不过眼前这个乔霸花，似乎跟他印象中的那个乔霸花大相径庭。起码这副消瘦，病态的尊容就让他有些吃惊了。
这，这还真是病的不轻啊？
虽然看着一时半会死不了，可这身体也是耗损极大。
这人都瘦的脱了相了。
而且这脸也是撒白一片，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
这要是晚上出去，鬼都能被她吓跑了。
凌小悠眼睛不瞎，怎么会看不出他眼中闪过的惊讶？
如今她这副鬼样子，这反应对她来说已经算是礼貌的了。
像白希言那种看了还面不改色的人，那真是变态才对。
“乔，乔小姐，在下上……非鱼，见过乔小姐。”
上官赫心中有些不确定乔霸花之前有没有见过他，不过还好乔霸花并非时常回京，就算他们之前见过，可以这位小姐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记住他的。
“公子之前见过我。”
“啊？”
上官赫还以为她认出了自己——
“难道我的婢女说的有误？”
再听这话锋一转，上官赫瞬间松了一口气。
就说嘛，这丫头怎么可能记住他？
“见过，是见过。不过是在……闽州的时候，那时小姐恐怕没有注意到我。”
“闽州？那公子为何会去闽州？”
也许是乔霸花如今病着，这说话的语气都感觉柔和了不少。
“一月前，在下去闽州办事。”
办事？
凌小悠浅笑问道：“可有同行的人？”
“没，没有。只是探亲而已，并没有与人同行。”
“是吗？那我们真是有缘啊，我也是回去探亲。”
上官赫心说：千万别当真，我跟你可没缘。
“在下能与乔小姐遇到，也是三生有幸。”
这种没有灵魂的寒暄，凌小悠也不放在心上，只不过听着有点渣罢了。
“公子在国子监读书？”
上官赫有些心虚的停顿了片刻，毕竟做坏事总不能报自家门第吧，脏水都往对头身上泼，这是传统美德。
“是。”
“国子监太学，公子也是要走仕途的吧。”
上官赫摇了摇头，“在下就是一个穷学生，没有什么家世门第，也并非想走仕途。只是读些书，学些做人的道理罢了。”
“看公子的模样，并非是不能做成大事之人。而且我觉得公子能入国子监，那也是有才学的，不妨试试。”
上官赫突然觉得这乔霸花说话也是挺好听的，而且他就长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怎么可能没有才学呢？
“小姐谬赞。在下愧不领受。”
凌小悠的眼角朝着金刚飘了过去，金刚对上她的目光先是一愣，随即便看见自己小姐的食指，暗暗的朝窗外指了指。
这是？
金刚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朝窗外瞟了一眼，窗上的一角闪过一道暗影。
金刚柳眉微蹙：又有人闯入？那为什么红妆没有阻拦？
“那公子认识祁文松吗？”凌小悠面不改色的朝上官赫看去，但手指却微微动了两下，朝着金刚示意让她出去看看。
金刚虽然不放心这个叫非鱼的公子，不过这家小姐敢如此示意，那就说明她有所准备。
金刚脚步放轻，默默地转身出去了。
“祁文松？小姐怎么会问起他？”
“不瞒公子，这位祁公子现在应该就在府里做客。”
上官赫自然是知道祁文松在这里，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过乔霸花会当着面他的面提到这个人。
“祁文松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是来拜访大将军的？”
“应该不是。”
“不是？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凌小悠看似玩笑的说道：“公子似乎对这位祁公子也很关心。”
上官赫有些心虚的摇了摇头，“也不是很关心，不过我和他毕竟是同窗，再加上祁文松可是国子监中数一数二的才子，在下也只是好奇而已。”
“原来如此。那公子对祁文松应该有些了解，不知可否跟我说说？”
上官赫不知道这丫头打的什么算盘，只问道：“小姐想听什么？”
“例如，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身败名裂？又或者说，我得罪了太后，这个祁文松对我来说能有点什么用？可以威胁太后吗？”
上官赫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这道题对他来说有些超纲了。而且他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莫名的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这种问题适合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面前问出来吗？
“小姐是在说笑吧？”
“你觉得像吗？难道我刚刚说话的时候，表情不够认真？”
上官赫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就是因为她看样子十分认真，他才不知所措呢。
“你难道是跟……太后……有恩怨？”
上官赫虽然是这样问的，可心里却将这事联系到了军需造假案。
这事不是明摆着吗？
新勋军中大部分将领兵士都是太后的旧部，如今折损几乎殆尽，可乔霸花却暗中作梗，愣是将这个案子草草结案。
她也是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仅得罪了太后，连带着也将白希言拉下了水。
这女人还真是个祸害。
“嗯，有。”
听着“乔霸花”的回答，上官赫的嘴角不屑地翘了翘，又暗骂了她一句：活该。
“那祁文松来这里，不会是乔小姐故意为之吧？”
这里面一定有牵扯，他敢肯定，一定和乔霸花有关。
就算她乔霸花不肯承认，他上官赫也不会信的。
“是。”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嗯？”上官赫猛地一愣，下意识瞪眼看向“乔霸花”，“你……刚刚说什么？”
凌小悠见他一副狐獴的表情包上线，差点被逗的破了功。
“看来公子还真是我的知己，知我者，公子也。祁文松会被带来将军府，确实跟我有关。如公子所说，我就是故意为之。”
上官赫有些木讷的呆愣了片刻，“你，你没否认？”
凌小悠的眼瞳思忖的转了两圈，“或许我应该适当的否认一下？”
上官赫：“……”
问谁呢？
“那我现在否认一下，还来得及吗？”
四目相对，上官赫：“？？？？？”
乔霸花，你莫不是把我当成一个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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