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水来的快，下的急。
水珠裹挟在风里，一个急转弯砸在窗户上就拍得到处都是，又嚣张又放肆。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啊？”
凌小悠的手指突然朝身后掐了过去，捏在白希言的手臂上，意外不算隔手？
而突然找到袭击的白希言，身体也是一颤。
不过好修养的他，依旧没有起身离开，只是眉峰微微皱了皱，略微能看出凌小悠这手劲儿也是够大的。
又过了一会儿，“还没掐够？”
声音清清冷冷的，连带着侧脸都透出一股疏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他生气了。
凌小悠的手都掐酸了，可身后的人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实话，对于她这种作天作地的作女来说，这种反应忒没成就了。
睁开眼睛，凌小悠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扶我一把。”
希言公子再次起身将她安顿好，能这样被他伺候过的人，真是屈指可数。
可现在凌小悠并不知道自己受到了VVVVVIP的待遇。
“你可以坐在凳子上，我这样仰头看你，脖子会酸。”
白希言侧身看了一眼，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圆凳走去，随即脊背挺直，姿态端正的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人长的帅，做什么都好看，三分仙骨，七分出尘。
“说实话，你来多久了。我和五公主的对话，你听见了吗？”
房间里放着一盆炭火，一缕缕热气悄然的蒸腾着。
似乎将外面风雨中的寒气都给抵消了。
白希言的额角也出现了细微的汗珠。
不过他的目光却依旧冷冰冰的，似乎还有着一层冰碴。
“我们之前见过，只不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拦了我的马车，还一路跟去了书院。”
凌小悠想了一下，“你听见了五公主跟我说，我和她跑去太子那里见你的事了？”
“嗯。”
简单的一个回答，却让凌小悠哭笑不得。
原来他那么早就在？
“希言公子，你知道非礼勿听吗？你的君子德行都跑去哪了？”
白希言沉默片刻，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将军府挂白，门前谢客。我谢了帖子给你乔彴，可他没有回京。乔大将军也进了宫，我无法拜见。”
“所以你就偷溜进来的？”
这家伙的借口倒是很长嘛。
白希言沉默了片刻，“对不起。”
凌小悠的眉梢微微抖了抖，认错也是很干脆嘛。
“行了，看在你还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这事了。”凌小悠抬手指了指一侧放着的一个水盆，发号施令道：“就罚你给我洗了帕子，擦擦脸如何？”
白希言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这要是让上官赫看见此刻的白希言，多半会以为看见了一个顶着白希言那张脸招摇撞骗的山寨货。
一点都没有限量定制款，身为傲娇货该有的高冷。
水还是温的，起码不是很凉。
白希言将手帕递给凌小悠的时候，却见她直接把脸凑了过来，丝毫没有自己动手的自觉。
这是让他擦吗？
希言公子什么时候给别人擦过脸？
从来没有。
所以偏偏贵公子此刻也是有些无从下手的看着面前这个厚脸皮且手残的女人，心里突然想着：也许他应该直接将手里的帕子直接摔她的脸上？
“你自己不能擦吗？”
白希言的语气生硬，而且此刻凌小悠已经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一张脸给他。
她看不见白希言此刻的模样，不过结合他说话的声音，凌小悠的脑袋里瞬间生成了那张面无表情的盛世美颜，以及他那声音中略带起伏的语气，然后她莫名的就感到了一种嘲讽？
这感觉真的绝了。
一向喜欢硬碰硬作死的凌小悠，直接怼了回去。
“懒惰这种东西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不能急。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白希言的目光安静地垂着，不得不说，他那五官长的，每个细节都有着一种标准的雕像塑模感，立体又深刻。
而他的唇角天生微微向下，仿佛这辈子都没笑过，如此看来，又觉得这张脸就像一张面具，缺少了很多人性的一面，不够生动，也不够温和。
立在那里不动，更会令人错以为是个人形蜡像。
此刻的白希言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成了一具蜡像。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懒惰，跟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要慢慢的去习惯这个女人？
不过看这她那素颜苍白的脸，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和目的，白希言手中的帕子还是落了上去。
只不过希言公子可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所以帕子在落在凌小悠脸上的时候，手劲儿可不算轻。而且还带着几分报复嫌疑的，率先堵住了她的鼻子。
一种强烈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让凌小悠抓狂了。
病号当场原地撒泼，一把抓住白希言的手腕，用尽力气往前一拽。
白希言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对自己动手，虽然他反应不慢，可架不住他们的距离是真的近。
而且对于一个躺在床上的病号，白希言下意识的要拍出的一掌，却是出手的那一瞬间极为理性的收住了。
如果他这一掌拍出，凌小悠的这一条小命，恐怕就真的要许愿成功了。
也许她再醒来的时候，真有可能换个爹。
可最后的结果就是，希言公子大意之下，马失前蹄，人朝着凌小悠栽了过去。
下一刻，便被病号锁了喉。
凌小悠咬牙勒着他的脖子，差点跟他同归于尽。
“白希言，你是故意的吧？你他妈不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你就是想杀灭口，对吧？”凌小悠怒道。
白希言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手臂死死地箍住了脖子，那纤细的胳膊竟然没有多少肉？
嶙峋的骨头隔着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把头先低下来，以免喉咙被她的骨头贯穿。
可就在他挣扎的时候，他喉结四周的皮肤渐渐的漫起一层薄薄的红。
也不知道是蹭的，还是气的。
最后他用力一掰，直接将凌小悠的手臂给卸了。
只听“嘎巴”一声，凌小悠直接惨叫了出来。
而下一刻，白希言反应的更快，就跟真的做贼一般，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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