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早春三月,春寒料峭。叶蜡心中难过,夜夜睡的都不安稳。
又是惊醒的,这样的日子是难捱的,去摸枕头边的眼镜,摸了两下,只把手收回来了,平躺在床上眼睛也不眨,缓神想起了家,心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又躺了好久,感觉饿的受不了。
“巴林……巴林!”叶蜡只扭头对外间高喊了两声。见没有声响又伸手疯狂去拉床边的绳子,一阵铃铛狂响声。
听见了隔壁慌乱的脚步声,叶蜡才把手收回被子里,安心的把眼合上了。
叶蜡是一个笔记放在床头才能安心睡着的高三学生。
仨儿月前,一朝穿越没想到,成了个不良于行的植物人,走路都要人扶,又是个女扮男装的。
这身体虚弱的很,动不动就一阵晕。叶蜡是时时刻刻需要别人看管。
只如此算了,也能落得一个相府公子的身份,好歹吃穿不愁。
还就这丞相府的处境是一言难尽。
原身爷爷是开国将军,跟随先皇立下汗马功劳,封为列侯。然而不久仙逝,留下孤儿寡母,女人当家将军府多年来受尽欺负。
之后大伯世袭了侯位,现在就在家带发修行,闭门不见客。
自家爹爹自考功名高中,奋斗二十年官拜丞相,而现在瘫痪在床。
小叔倒是健健康康就是啥也不会,在家混吃混喝。
就只有正在边疆打仗的哥哥撑得住场面,只可惜跟自己不是一个妈生的。自己能不能靠得上还得两说。
自己中毒昏迷多年,刚刚醒来,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刚刚出了房门,才知道原来下人丫鬟们,对自己也都多不待见,只原来原身一直唯唯诺诺的,任人欺负。
虽然是嫡子嫡孙,只母亲吃斋念佛对房中事,很少念管,没有实权。自己又软弱。
何况自己已经昏迷多年,庶兄在边关又连连告捷,而父亲并不是一个非嫡不立的人,自己的位置,举步维艰。
这一离开了骨肉亲人,开始不觉得,只几日后,不自觉泪往外泛,心中忧伤。
提不起精神来。
起来梳洗,又看着镜中一张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脸,心里痛苦也略略缓和几分。
既来之则安之吧。
“二爷。”巴林把手里端着的洗漱用品放在桌子上,又嘿嘿笑着,来扶叶蜡。
叶蜡只死盯着他看,他每天都起的比主子晚,叶蜡没说过他,可现在这都快中午了,他也该不好意思了吧。
显然他没有。他还给叶蜡的只有他露着两颗小兔牙的笑脸。
叶蜡走两步还是行的,但是太费劲了,磕磕绊绊的。她就不愿意自己起床了,在懒这个问题上其实这主仆两个其实是一致的。
三月前刚刚醒来时,一睁眼就感觉腰疼,嘴里更渴,想起来喝口水什么的。
四下一望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衣服屋子全是陌生的。而且还是奇奇怪怪的。
心里猛一惊,以为自己是被绑架了,慌忙起身要跑。
巴林在外面打扫卫生,只听见扑咚一声,以为有贼,一下抄起手里的扫帚,一脚踢开内室的门。
就见叶蜡正直直的跪在地上,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身体已经昏迷四年了,直到现在自己来了。刚刚苏醒,基本上没有控制能力。
巴林又惊又喜,连忙转头叫人,又把瘫趴在地上的叶蜡拖到床上。
“公子,咱们还去哪啊。”二人已经在街上游荡好一会儿了。巴林才十四岁也就是个娃娃,正是爱玩的时候。
他从叶蜡昏迷就一直照顾叶蜡,基本上没出过相府,对外面的一切他都好奇的不得了。
早上拜见过母亲之后。褚兰见叶蜡满面愁容,魂不守舍的。又看他身体也算恢复的不错。
精心照料了三个月。行走早已经不成问题,则大笔一挥,拨给两人银两,让出来散散心。
二人从一大早上一直逛到下午。叶蜡第一次见到古人的集市,也是好奇心满满。算是暂且宽了心。
只那成衣铺把她黏住了。买了一大堆女孩子的衣服,一堆漂亮首饰,私下想着穿是不能穿了,买了看还能怎么我。
看着秀美细致的衣料心里美滋滋。
这难道是她对命运的抗争?
就是巴林跟在后面看着叶蜡把女子衣服往身上比量的样子,抿嘴皱眉,暗暗离她远些。<1>
今日一早天还未亮,数珠从家里偷溜出来,去了山上。
走了两个多时辰,到了又大哭一场,暗自伤心,哭完整理好面容又匆匆忙忙下了山。
天还未暗,不敢回家,居深闺,身上无几个银钱。但是为了安全些只得在附近找了个大一点的馆子。再寻了个隐蔽点的位置坐了。
叶蜡二人跑了太久,早早寻了个雅间歇着了。好吃好喝的,也根本不知道楼下已经翻了天了。
一个自称要为民除害的白衣男子正在胖揍一胖一瘦两个泼皮。下手狠毒。桌椅板凳七零八落混作一团。
三人挡在门前,内里客人不是躲在了楼梯底下,就是跳窗逃跑了。
数珠哪成想自己选的内里位子,反到成了错了。就正好被堵在里面出不来,眼见着伤到自己。
叶蜡听见打斗声,连带着墙被猛撞的声音。
从楼上开门,只见数珠慌忙往楼梯上跑,一脚绊在梯子上,将要摔倒。
叶蜡一手接住她,用背挡住砸向她的木头,双手抱扶她起来,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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