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当初担忧他时问出的问题。
宛如时间未曾从他们之间走过，又宛如他未曾见过理智和直觉，他们之间的一切仍停留在心照不宣的两情相悦中。
他微笑的弧度，他眼底的光芒，他笑起来无可奈何的模样，一如当初的追求和等待，甚至远胜当初。
郑星洲垂下眼，轻轻笑了起来。
【直觉，你说的没错。】
【什么？诶？等等……】直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跳出受限的眼界和因为身份差距再来看仲煜城，褪去了恐惧，抛去了身份，他也只是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普通人而已。
曾经不可逾越的鸿沟也不过是如今的淡然一瞥。
郑星洲清晰的意识到了，他们从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面对着比他强大又能轻易杀死他的存在，他选择了刷好感度的应对，这本不该被投入感情，也不该做出回应。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出于自保的选择，对方在他眼里强大到无法击溃。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他签下那一份合同开始，就该做出选择：利益以及情感混杂在一起，既想毫无后顾之忧的离开又想提高对方的好感度。最后变成了那般模样，妥协着说，我喜欢你，却在心动时，仓皇失措。
喜欢而不敢喜欢，反复强调着他们的平等，不是说予对方，而是告诉自己。他选择了弱势，而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的仲煜城，还在摸索着正确的方法。
如果我当初把一切都说清楚，如果我当初没有签下合同……
郑星洲想了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这股强大到足够他平等的审视对方的精神力，他大概永远不会发现，他曾经把自己放在渴求保护，放弃了选择的那一方，自然也不会做出这些选择。
郑星洲恍然大悟间，甚至有几分失笑，当他迈出那一步，再回头看当初被小小的土埂拦住的自己，会发自内心的诧异，原来不过是那般高的土埂，我为什么会犹豫，会纠结，会无法做出决定呢？
谁也不能嘲笑自己曾经的软弱，此时与彼时的差别，不过是因为迈出了那一步。
“我没事。”郑星洲脸上仍带着几分笑意，看向仲煜城时神情轻松。
仲煜城抚平的眉梢又皱起了几分，他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他稍稍停顿，继续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郑星洲看着他，神情有些奇异，奇异到仲煜城有一种他并不了解面前这个人的感觉。
“你喜欢我吗？”他就这样看着他，一如他记忆里的模样，柔软又可爱，在他心里轻轻的伸出手，摘走了鲜红的果子。
“我喜欢你。”仲煜城没有犹豫。
郑星洲笑得弯了眼，好似得到了足以让他心满意足的答案。
“那你会过来帮我吗？”
仲煜城微微一愣，情感让他停留在对方的笑容和声音里，理智却仍在冰冷的计算着利益和得失，并不断的督促他。
“他们很虚弱……”郑星洲冲他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般道：“但是我们的执念还没完成，所以……”
他笑容干净又纯粹，看不出分毫杂质：“我需要你。”
仲煜城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几乎是紧接着他的这句话道：“好。”
他看到郑星洲不急不缓的露出个小小的笑，好似一个克制的欢喜。
“我也喜欢你，先生。”他眼睛里一直有着一股光，永不熄灭：“我会派人来接你。”
仲煜城眉梢动了动。
郑星洲就恍如知道他的想法一般：“我会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你将如愿以偿。”
然后付出代价。
如果我们之前的相处方式有问题，那么我来更正它。
如果利益关系让你觉得更紧密，那么如你所愿。
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喜欢我。
让我来看看，你会愿意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什么代价。
让我来看看，由利益和半强制缔结的关系，是否会比普通人的爱情更持久。
郑星洲半阖上眼，察觉到了理智在整个计划背后的身影，他对仲煜城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恶意，他对他的担忧和在意，以及他对整个棋盘的游刃有余。
直觉说的没错，仲煜城与理智比起来，确实太过温柔了。
理智的冷静和谋划，甚至足够他将利益划分掩盖成在意和关怀的外表，让人升不起戒备来。唯有触及了他深藏在身后的目的和落点，才会察觉到他不动声色处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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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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