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摸摸发热的耳垂,心底泛开久违的热意和搔痒,和一股更深的,静静滋润的清流,他看着这个人泛困的容颜,不自觉浮起的微笑,和浸染了清新湿气的心语:
『都过去了,Volde。』
慢慢收拢双臂,感受着嵌进胸怀的充实暖意,和一分分化开的昨日噩梦,黑暗公爵在这一刻,幸福到无法用语言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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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冰冷沉重的铁门,黑发青年一步步走下石阶,身周的空气变得沉默而肃杀。
石牢的角落,蹲坐着一个人,静静抬起头,注视他。
没有点灯,黑暗次元之神凝血般深红的眸能够看清她每一个表情,而她也可以看见那双在黑暗里散放出妖异光芒的红眸。
“你似乎想起来了,米蒂亚·克拉维兹。”
男子的嗓音低沉优美,含着某种直触灵魂的韵律,口吻并不是询问,而是确认。
身穿橘红长袍搭配雪白披肩的女子回以默然,一夜之间,她生命的角色幡然改变,从深夜城麻种巫师小学的老师变成人人喊打的魔女的魂片之一。不过,经过这些天的审思,她已调适好自己。
“你已经有了爱丽丝,留着我,是保险加泄恨?”
“连口气也变了。”Tom冷冷一笑,血色眼睛不见起伏,安静如同黑夜里的深海,透着暗暗的锈红。多年的隐忍,早已沉淀了他的浮躁。
他在狭窄的石室走动,不用做什么,暗色压力铺展得无边无际。
“我们很像,拉米亚·布鲁姆,见到同类是令人欣喜的事,不是在那样的情况,我们为什么不能谈谈呢?”他甚至和气地说,听得米蒂亚一阵阵冒寒气。她知道黑魔王有阿瓦达和钻心剜骨别人的兴趣,这些她都不怕,可是这算什么?
“你知道吗,拉米亚,死亡是仁慈的。”那个恶魔轻声细语,“例如,你打碎我的宝物,让我生不如死;例如,我也践踏你珍视的,把你装扮成一个小丑,让你保护的麻瓜们嘲笑你,朝你丢东西,愚弄他们,将他们变成一种无害的、蠕虫般的生物——摧毁一个民族的精神,是吗?那很有趣,比单单放放血、听听惨叫有趣多了。”
米蒂亚感到吞下一大块寒冰,全身寒毛倒竖。是的,这太可怕了,比什么都可怕。
她无神的眼游移在这男人冷酷也称不上的平静表情上:他做得出……
“你做不到的。”她也隔离了自己的感情,说,“还会有我这样的人出来,反抗你们。除非杀光所有的麻瓜,屠杀才是最可靠的。”
“你不用说服我。”Tom轻松地说,语气越发柔和,“当然,这有危险。但是,我有无限的时间,为什么不能拿来玩这场有无穷挑战性的游戏?当人类真的变成虫子,也许我会丧失兴趣。不过那时,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深吸一口气,米蒂亚发觉自己失去了平常心,完全被他恐吓住了。
“这不是你的目的。”深思良久,她说。
黑暗公爵静静俯视她。
“你真的要这么做,不会说,会让我慢慢地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Tom Marvolo Riddle。”让巫师界闻风丧胆的魔女微微苦笑,靠向身后的石墙,“我竟然会有一天,期待敌人的仁慈,是我输了。”
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像两头同样吞吐着阴冷气息,狠毒残虐的兽。
“不是我的仁慈,是Smile的仁慈。”
“哈!”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像是一种混合着怨念的怒气,米蒂亚大声嘲笑,“伟大的黑暗公爵,居然搞不定一个情人?你大可在保有他爱情的同时,进行你肮脏的计划!”Tom并不生气:“不一样,我对他有情,自然要连同他的人格和理念一并尊重。”
“……”
“而且,我不想变成你,变得那么自虐。”
在这个沉闷污秽的地方,只是想到那个人,就好像被初春的暖阳包裹、渗透。
被囚禁的日日夜夜,怨恨浸染了他的心,让他的灵魂变得像那黑暗的世界一样黑。拉米亚说的对,他做得出,也想这么做。但是在抱着那个同样痛苦了七年,却依然可以明朗豁达地笑,对他说“都过去了”的人,忽然觉得,那些是过去了,他满没有必要,自己困住自己……
他当然可以沉沦,获得和他本性相符,黑暗血腥的满足;也可以选择拥抱那美好,和他携手,永远拥有另一种满足。
孰重孰轻,很简单。
“我不后悔。”拉米亚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她看着厚重森冷的天顶,一字一字,对自己说:“只是杀了格林德沃,什么也不改变,一定还有像他那样的人出现,你就是个例子。”
“我不否认。”Tom冷冷地说,“可是,我不会因为麻瓜中出了你这样的人,杀光麻瓜。”
拉米亚第一次无言以对。
一颗血红的光球浮现在黑暗公爵掌心上方,他沉静地凝视仇人:“到此为止吧,米蒂亚·克拉维兹,你不能说服我,我也不会说服你,但是我要问你一句:莱昂·夏古安对你而言是什么?”
被这个名字刺了一剑,米蒂亚脸上血色尽失,她抱住膝盖,把自己蜷缩在黑暗里。
“什么也不是!”她大喊,“我只是在他身上投影了我哥哥,他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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