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能感受到主人不悦的情绪,低眉顺眼趴着啃骨头,连点儿响动都不敢发出来,竖着耳朵随时关注主人的动向。
也是从小养大的狗崽子,可是这一刻易大帅莫名有点后悔,早知道有机会养小狐狸,他还养什么番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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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北平,新上任的大总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身边有一名算无遗策的老道,白须白发,瞧不出年纪几何,他对外宣称自己活了足足有一千年,比之彭祖还要年长。
大总统还未发家之时,有一日收留了云游的老道,供奉在家中,听老道吹他有经天纬地之材,还会相面算命画符,扭转人的运势。
那几年大总统比较倒霉,在新政权的更迭之中站错了队,数次险像环生,哪知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在最倒霉的时候收留了老道,姑且听从了两回他的建议,就扭转劣势,官路通达起来。
大总统原来还不太相信,没想到老道是有大神通的,此后便一口一个“老神仙”,凡事都要问卦于他,结果一路顺利拼杀到了大总统的宝座,对老神仙就更是推崇备至,早晚晨昏定省,比之对待亲爹妈还要恭敬。
这日他习惯性的来找老道,遣了房里侍候的勤务兵出去,做出一副愁苦病容倾诉自己的烦恼:“昨日梦到祖父,他老人家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神仙奇道:“所为何事?”
大总统说:“祖父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尔能开创万世基业,却放着眼前的好机会白白错过,我程门没你这样的子孙!”
老神仙闭目捻须,良久才问:“大总统来问老道,不知道想知道什么?”
大总统说:“我来问道于老神仙,是听从祖宗之意呢,还是听取民意呢?”
老道双目精光陡现:“你不是已经有了抉择了吗?”
大总统还有几分忐忑:“不知此事可成?我心中不安,故而前来问老神仙,希望能够得到老神仙的指点。
他的野心写在脸上,老道也不勉强一个被权利蒙蔽了双眼的人能够停下脚步想明白,他只能捡大总统想听的说:“大总统如果想做便去做吧。”
大总统还当他的意思是此事可行,顿时心安不少,嘘寒问暖几句,便告辞而去。
老道等房间里无人之时,便去摸他床头柜子里的一个锁起来的匣子,把里面的金条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掂量了一下重量,原本想换成新币,但考虑到这位大总统的在位时间,看他的面相便是个劳碌命短命鬼,而经他推行的新币谁知道会不会溃败,还是金条来的牢靠。
他通通藏在腰间,又将匣子锁起来塞回原地,依旧如同平日吃完饭蹓弯一样,摇着扇子白须飘飘的走了出来,平静的穿过大总府统的各道门,轻易便走到了街上去。
街面上的百姓们全然不知道政局即将有变,这年头的百姓已经不敢期望海河晏清,但求一口饱饭吃,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老道士一路走一路看,先是去了花鸟市场,还买了一只鹩哥提在手里,跟旁边养鸟的大爷探讨了半日的养鸟经,托大爷替他看会儿鹩哥,他去借用个厕所,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顺利搭上了前往天津的火车。
跟着老道的便衣们已经习惯了他老人家规律的生活,每日出门蹓弯,一直到逛腻了才回来,有时候就在外面直接解决了晚饭才回去。
他一把年纪须发皆白,谁知道今日躺倒明日还能不能起床,故而生活的十分逍遥,又有大总统的重金供奉,这些人习惯了远远跟着他监视,有时候也偷懒。
今日也不例外,起先还有耐心跟着,后来便懒得跟着老道逛花鸟市场,尤其他还没完没了跟个老头探讨养老的经验,直听的监视的人远远听着都要打盹,聊天的内容太过无聊,两人转头就钻进了一家赌馆,再出来哪里还能找得到老神仙的身影。
两人还当老头逛累了,顺原路返回了总统府,便都不当一回事,回家去了。
次日交接班才知道老神仙不见了。
总统府的气氛格外的严肃,大总统听说老神仙不见了踪影,就好像被人抽掉了主心骨,直到在老神仙房间的桌上找到一张草书的帕子,称他出门云游,不必再找。
大总统怅然若失,总觉得不对,可是想要建立万世基业的疯狂已经左右了他,手底下的班子都在鼓动他加速帝制的复辟,一个老道士有多重要呢?
他被说服了,很快就投入了如火如荼的政治斗争中去了。
从大总统府走失一名老道士,很快就被接二连三的政治巨浪淹没,连朵小浪花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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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玖是在谭宝全被枪毙的那日恢复人身的。
谭夫人的心愿终归未能达成,不但没能救得了丈夫,连儿子也保不住。
她在谭公馆恨不得自杀以谢罪——未能替谭家保住最后一点血脉。
谭焘身上也背了人命,亲爹倒台之后很快便有人状告他残害无辜女性,经查属实,也被批枪毙,父子俩的日子安排在了同一日。
这些日子,五姨太与易修母子俩为了一只小狐狸搞的关系很是紧张。
五姨太爱心爆棚,厚着脸皮跟儿子商借宠物,却屡遭拒绝,连借口都是现成的:“小狐狸怕生,您还是别吓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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