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被放在燕无名的面前,他依然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端着茶碗吹了一下,又轻轻抿了一口,放下,问,
“姑娘在市井中,乐乎?”
李红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燕无名,不明白这位贵公子为何会问起这样的问题。
这是陌生人适合聊的事吗?
她想起当日去和萧夫人辞别时说的话,顿时笑眯眯的道,
“如今天下海晏河清,边疆战事平稳,还有这三阳郡虽是我家流放之地,可到底还是承天之幸,一家人还围在一处。”
“这样的日子,哪里能不安乐呢?安乐的很啊。”
李红觉得这个回答还是不错的,不得罪人,还吹捧了一番,吹捧的响亮,又不尴尬。
燕无名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红,没说什么,只是缓缓的喝起茶来。
李红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该放在码头的放在码头,该带回家去的带回家。
没多事,燕无名也喝完茶了,站起来。
李红也不客气,“一碗五文钱,公子。”
燕无名也没说什么,只是掏出荷包,拿出五文钱放在桌案上,朝绿豆招招手,走了。
李红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过,临走的时候,贵公子嘴角带着微微的笑,竟然让人有点荷塘清风徐来的感觉。
李红楞了下,她在和县时,见到这位贵公子,觉得他长得很是好看,但总觉得有些不近人情。
哪里有刚刚那一笑这样撩人的风姿?
为此,就算只有五文钱,李红好像也不觉得少了。
燕无名来三阳郡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所准备,刚刚他怀里的那封书信,其实是早就得到的,但是办的是另外一个案子。
他在京城的时候,陛下就收到三阳郡的一个密折,弹劾怀王府做不法之事。
这些不法之事,并不是真正怀王府里的人做的,而是和怀王府有关系的一些普通人所做的。
皇帝老爷收到密折后,就把折子交给他看,这样的案子他查起来顺手,四律堂不知道破了多少这样的密折案。
刚刚在喝茶的时候,他就让绿豆在附近的客栈定了上房,没想到才刚回到客栈,天空就云密布,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等到他进了客栈,换了衣衫,下楼时,就见到刚刚跟着他的两个学子走了过来。
两人一脸焦急之色,这让燕无名想起之前把两个人甩了的事情。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个学子是被人派来跟着他的,当时在江边走着走着,就把两个人给甩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他住的地方。
看来,这三阳郡的水也是很浑浊的,不比燕郡的情势要清爽多少。
“兄台,刚刚不是说好咱们继续讨论诗文的吗?怎么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
“难得咱们如此的投契,走走走,咱们不谈个尽兴不散场。”
“听说怀王爷在招收学子,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怀王府设的书院还会有免费的学舍,不如咱们一间屋子。”
“到时候咱们来个抵足而眠,岂不快哉?”
燕无名这个时候却是不想再继续和这些人纠缠下去,摇头道,
“我不需要去怀王府的书院,我有自己的学生。”
学子甲不以为意道,“一般的先生哪里能和怀王爷比较?”
燕无名懒懒的摇着折扇,“学问能比,品德更能比。”
不管密折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能上密折,那就不是空穴来风,现在不就证明了和怀王府有关系的酒楼做过不法之事?
而三阳郡是怀王的地盘,他会不知道这些人做的事情么?
不管知道不知道,怀王的品德那都是有问题的。
又如何能和他与萧元祐的先生相比较?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来盯梢他的两个学子有些愤怒,就是边上旁听的人,那也是愤怒的道,
“哼,狂妄!”
“哪里是狂妄,不过是井底之蛙,只看得见自己头顶那片天罢了。”
本来安静的客栈一楼,这会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的。
原本守候在燕无名身后的绿豆有些百无聊赖的,谈诗文他是真的不懂,偏偏这回出来,主子扮演的是个学子,那些之乎者也,各种拽文,听得他都头都要爆炸了。
简直比和尚念经还要磨人。
这会,周边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绿豆整个人都笔直的,身上的寒毛都树立起来,仿佛随时可以战斗一般。
他悄悄的朝燕无名又走近了几步,就站在他的身后,防止边上的人动粗时伤到自家主子。
同时也是占据好有利的地势,不过,他扫视了一番这些细胳膊细腿的书生,又觉得有些不够看。
想他那也是在京城打遍小厮无敌手的(除了五郎府上的那些变态黑衣侍卫。)
绿豆为了展现自己的王霸之气,用此来吓退那些书生,抱着手臂在一旁警惕的盯着这些学子。
派来盯梢的学子甲问,“不知兄台师承何处?”
说起来,他也算是好意,既然是派来盯梢的,那就不能轻易的把关系搞僵了。
否则那就是任务失败。
他也是听过燕无名的谈吐的,学识不凡,必然是名师指点,如此让他把老师的名字说出来震慑一下众人,同时也是给他自己一点有用的信息,好去和人交差。
只是,燕无名皱了皱眉,不说话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说出先生的名讳肯定能堵住这些人的嘴,但是他现在不能暴露自己太多的信息,真的暴露了,也就不好查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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