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的索尔诺克笼罩着雨幕,显得迷蒙又湿冷。
这座位于匈牙利中部的城市,在雨夜里并不喧闹,反而寂静得只听见细细的落雨声。
没有打伞,她只带上兜帽,抱着怀里的东西匆匆步行在雨幕里。
“你半夜跑出来就是为了买吃的?”
桑梧当即顿住脚步,转身去看。
“阿澄?”
路灯下显出一个身量小小的男孩儿,一头炸毛,抱着胳膊看她,嘴里还叼着糖。
“被爸知道了,又会说你。”
桑梧瞪了他一眼,上前几步就拽掉他嘴里的糖。
“小孩子半夜别吃东西,不然牙齿会烂掉!”
他有些不屑,呲着嘴,“辟邪才不会烂牙!”
桑梧一噎,转眼就说,“会长胖!胖成球的那种!”
“……真的?”他顿了一顿,犹疑着问。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桑梧翘着嘴角,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别和你爸说,我就让你吃糖。”
“可你不是说会胖……”
“吃一根胖不了!”桑梧说得信誓旦旦。
他点了点头,又盯着她怀里的东西,有些馋嘴,“我也想吃。”
“……分你一半,咱们吃完回去!”
他眼睛都亮了起来,显然很高兴。
“亚洲佬,把钱交出来!”
“钱!”
路灯下,围上来两个年轻人,打着耳钉鼻环,露出的胳膊上还纹着歪七扭八的纹身。
盯着他们眼神不善,恶意满满。
阿澄呲起了牙。
桑梧一把按住他,神情淡淡地看向他们,“你们是抢钱的?”
“对,你们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交钱走人!”
看来是哪里都会有垃圾。
桑梧这时候也抱起了胳膊,语气不屑,“没钱,不给,你们想怎么样?”
“没钱?”有人不信,在他们眼里,亚洲人从不缺钱,“别废话,给不给!”
另一人按住怒气冲冲的同伴,露出恶心的笑容,“别急嘛,没钱也没事。”
“我看这女人长得不错,让我们玩玩也行!”
“放心,不伤你弟弟,只要你好好陪我们睡一觉……”
桑梧翻了个白眼,朝他们微笑着竖起中指,“睡你妈。”
“妈的,小女表……”
他的粗口还没爆完,就被一根藤蔓甩开了,砰的一声,滚到地上,沾了一圈污水。
“还睡吗?”她微笑着问,看样子温柔极了。
昏黄的路灯之下,这个女人背后是疯狂舞动的绿色藤蔓,投射下蛇一样歪曲扭动的影子。
滚在地上的那个人惊恐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开不了口。
而另一边站着的那位,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怪物——!”
一句尖叫嘶哑着喊出,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桑梧拍了手,收起灵力,啐了一口,“垃圾。”
男孩儿吐了吐舌头,也跟着她啐了一口,“辣鸡!”
“阿澄,第一声。”
他愣了愣,乖乖点了头,“哦。”
“那我们还吃吗?”他的视线又转到了桑梧怀里的零食。
她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皱了眉,“先回去吧,感觉有点晚了……会被发现。”
“好。”
桑梧拉着儿子的手,朝旅馆走去。
他们订的旅馆在城东,她半夜出门,是惦记上了城西一家甜点店的蛋糕,可他总限制桑梧的吃东西,说是对身体不好。
桑梧其实想反驳的,她的记忆和灵力都恢复了,一个堂堂的巫女,身体会不好?
夜色下飘飞着细细的雨丝,在灯火里纵横,虽然不大,却带着几分浓重寒意。
桑梧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孩儿,关心道,“冷吗?”
“不冷,我们辟邪身强体壮!从不感冒!”
桑梧:“……”
阿澄小拳头捶了捶胸口,一副身体健壮的样子。
“……行吧。”
她无话可说。
不过的确,这小家伙自出生起就安生得很,什么小毛病都不曾有过,省心!
“妈,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听着他开口,桑梧一顿,疑惑道:“他怎么不喜欢你了?”
明明都是他在带小孩儿,说起亲近度,阿澄不是应该更黏北洛么?
“他一直对我黑脸,”小孩儿开始控诉,“他还不让我跟你睡!还说我再缠着你,就要把我扔到魔域里去。”
桑梧:“……”
“黑脸嘛……他就是这样的表情,改不掉的。”
“而且你是大小孩了,当然要独立睡觉啊。”她缓声安慰着儿子。
阿澄鼓起嘴,有些不同意。
他还想说什么,可突然皱起了鼻子,摇了桑梧的手,“有一股好浓的血味……”
“带路!”
喀喇、喀喇——
阴暗的巷道里,传出咀嚼吮,吸的声音。
砰的一声,那只被吸干的流浪狗被扔到了地上。
带着尖利指甲的手擦过嘴边的血液,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唇角。
“飞飞!”
被他抛在角落里的小女孩站了起来,朝他伸着手,并不害怕,只睁着漆黑莹亮的眼睛瞪着他,“飞飞?”
他皱了眉,深陷的眼眶里闪过红光,“原来是个痴呆儿。”
“飞飞!”
他一把捏住小女孩藕节似的胳膊,将她提起,大手压着她脑袋,露出白嫩的脖子。
幼童的鲜血,才是最美味的!
尖利的犬牙从薄唇里伸出,他对准小女孩的脖子张开了嘴。
呼——
一根粗壮的藤蔓对着他劈头盖脸砸过去。
碰!
没有砸到目标,藤蔓落在地上,邦硬的水泥地被碾出纵长的碎痕。
而他已然闪现在五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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