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姜草被摇的头晕，他下意识地咬着手，小哥儿只要一紧张了就会这么做。
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有感觉到廖延近期对他的敷衍，身边有劝他的，拦他的，他是个磨叽的人，做事拖沓、不干脆。
他心中有根秤，有人劝他，他就往劝的那边斜；有人骂他，他又瑟缩着，往骂他的那边迈。
现在，秤杆子变成了二比二，两边的秤砣一样沉，劝他的是风羚和王婶，骂他的是飞玉和桃枝，这四个人对他来说都有份量，可是，再有份量也架不过一个小肉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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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生的小奶娃，软乎乎的莲儿正睡在摇篮里，莲儿，会想离开他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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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羚说，廖延的母亲有一个心愿……”
姜草支支吾吾地，看一眼飞玉，又看一眼小莲儿，“而且，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跟你走，飞玉，别闹小孩子脾气了，这次回来，就不要乱跑了，你师兄说的对，你还小呢，哪知道外面的人是好是坏？”
“你！你是不是被灌了迷魂汤了？姜草！都这样了，你还信他，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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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玉的眼睛突突着，恨不得一口血咳死在姜草面前。
“你自己看看现在的处境再来说人！但凡我师兄有一点在乎你，早就把你八抬大轿娶回去了，至于把你扔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柴房里？天啊天啊！姜草，你快醒醒，我在救你耶！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现在在火坑里，在泥潭里，你得尽早抽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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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早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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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外面就吹起一阵猛烈的风，姜草本能地闭上眼睛，等风过了探出头，发现廖延竟站在他面前！而飞玉，居然被他囫囵扔了出去！
高大的少年挂在外头的杏树上，腰腹肉眼可见地挂了彩，姜草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廖延从后头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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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是不放心才上来看看的，没想到一来就这么精彩。姜草，你可真有本事，飞玉一回来就来找你，一找你就要私奔，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的心思究竟在哪？你现在要走，真是因为埋怨我，还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老天作证，这句话真真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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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草也不知道，为什么度过了最开始的时光，在他生完女儿后，廖延就完全变了一个人，阴狠、多疑、冷面冷心……
仿佛现在这个才是真实的他，而之前那个，会暖暖地笑，会给他悉心上药，在风雪之夜跨越几百里只为寻他，在黑黑的树林中毫不犹豫为他挡去黑熊一掌的人都不是他似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只要给出一点希望，他就会回头的！就像刚才风羚来说的那些话，他也都是信的！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打破他卑微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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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得知飞玉回来的消息，不可告人？我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飞玉说的是对的，你是真的看不上我，既然这样，又何必拉拉扯扯？不如索性说清了，让我走的安静，也没有留恋！”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你又耍什么脾气？”
廖延是最不喜欢有人顶撞他的，现在这个最要改一改，他不是不能接受别人顶撞他，而是这个人变成了姜草，就更让他无法忍受！
姜草是他的小东西，这土喀拉刚上山时就是头只会闷闷拉菜的小驴，水是水灵，却没有现在这么有味道。
这味道是他催熟的，是他浇灌的，他不过是烦躁了一点，忙碌了一点，就有人偷着过来挖墙脚。
他要是能隔空让人给戴绿帽了，那他还是威风凛凛的廖延？还配做至高无上的掌门吗？
“我这几天总是睡不好，每天都心神不宁，姜草，我没心力跟你打冷战了，我承认，前段时间是我对你照顾不周，你原谅我吧。”
脑筋一转，廖延思忖着说了软话，在这个节骨眼，他也没有更好的招，放这小笨驴是不可能了，可再多的他又给不了，如果说一两句好话就能让他不再胡闹，踏踏实实地呆在这小柴房，也许，下一胎等他生了儿子，他会考虑把他接到自己身边。
这么多年，他确实缺个暖床的人，不，不单是暖床，小哥儿在照顾人方面的确有一手，他挺想把笨东西留在身边的，但他必须得有个由头啊！
小笨蛋自己得争气，得生个儿子啊！生个锅炉转怎么有资格进他的苍雪派？不是他自吹，就姜草这样的身份，生儿子，是他唯一的出路，否则，他就要一直呆在山腰处这座柴房里，连个名分都没有。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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