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眼神微暗，入目是卫熙纤细而脆弱的脖颈，雪白莹润，他昨日留了手，没有在这留下痕迹。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嬴政的眼神如芒在背，卫熙自然能猜到他在想着些什么，推开近在咫尺的人，拒绝道。
卫熙还是换了衣服，昨晚的青衣虽没有脏，却满是酒气，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喝酒的感觉。
“对了，”卫熙对嬴政道：“你既然想要韩非，就令韩王把红莲公主和张良也送过来。”
“红莲，张良？”
嬴政看着对镜绾发的卫熙，有些心不在蔫，只是重复了这两个名字。
“之前在韩国，我们就知道韩非和韩宇的结盟是不稳的，那么在你要韩非的情况下，韩宇用韩国第一美人的红莲和姬无夜结盟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韩宇用他妹妹换姬无夜的支持？”嬴政突然觉得有些讽刺，那位韩国四公子自持才干不凡，竟然想用妹妹去换得登位的机会，这是何等可笑的事？
“韩国任人唯亲，姬无夜虽军功卓绝，可却不占贵族名分，这是他的痛处，韩宇用红莲，自然是一石二鸟，更何况，韩宇不同于现任韩王软弱，不付出些什么，”卫熙停了停接着道“姬无夜凭什么要送一个能威胁他的君王上位呢？没有足够的利益，如何能动人心？”
“知道了”嬴政点头。他见过张良，晓得这人是个有才之人，不过，张氏一族在韩，恐怕也难得张良忠心，就让张氏也迁来秦国吧！
卫熙绾了发髻，又身着一袭白衣，恢复了爽朗的气质，嬴政突然有些遗憾，虽然男装的熙儿也一样好看，可和女装终究是不同的，更何况，她又是一贯的素净。
“熙儿下次换些衣服吧！白衣太素净！”
卫熙闻言，看着嬴政，她当然不会以为嬴政是让她穿鲜艳的男装，她忽而笑了“王上好华服美人，那，红莲公主，您不如也享用了？”
“……”
嬴政心里叹息一声，果然女人就没有不小气的，“华服美人不及你一二。”
卫熙笑了笑，华服美人不及她一二，也没见得这秦宫里的美人少到那里去，她不否认有她拒绝嬴政的原因，可……就算她不拒绝，这后宫里就没人吗？
她的一辈子能只有嬴政，可他的一辈子却不可能只有她吗？
她终究没有说什么，嬴政想要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他敬着她，没动她，可这次，她醉酒之后，他不也顺水推舟了吗？
真是剪不清理还乱！
卫熙走后，嬴政把赵高叫了过来。
赵高如今掌管罗网，又是嬴政的贴身内侍，自然对昨夜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同样的，他也对风鹤鸣的身份一清二楚，原因很简单……，秦王一直让罗网监视这位大人。
赵高并没有见过卫王后，他为秦王重用时，卫王后已然闭门养病。他就是再蠢，也能看出一二来！
“彧公子如今身体如何？”
赵高听见秦王问，语气颇有慵懒的意味，可赵高不会真的认为秦王就对此事不在意。
“姜太医说，毒入血脉，公子有真气护体虽不致命，却损了身体，于寿数有碍！”
嬴政沉默，他当然知道，当初就是他亲自命人将寒蝉之毒逼进嬴彧的体内，他不缺孩子，哪怕是嫡子，只是他是真的没想过这孩子还能活下来！
他不由想起哪位云游道人对嬴彧命格的说词来。
“公子命格尊贵，可命不好！”
秦国本对持方士不欢迎的态度，可那道人救了彧儿，嬴政也算是勉强认同，现在想来，他命的确是不好，若好，怎么会吃了那么多的苦药，拖着一副病体活了这么些年？
“还有几年？”嬴政直接地发问，语气却近乎冷酷。
“不过总角！”
嬴政沉默了会，今年嬴彧已经到了总角之龄，无论怎样，都是这几年的事了！
他不会不信姜游的话，他是熙儿的师兄，总不会在这上面说谎。
“让罗网的人看着她，不许她喝药！”
彧儿会死，可他和熙儿却必须要有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诺！”
卫熙回了升平巷，如今风夷则随秦王做事，不住在这，倒是棠溪叔祖闲着没事干，在这种花养草，时不时还逗一逗隔壁的少年。
卫熙对于搬家没什么热衷，故而在领了俸禄后，便将他们之前居住的宅子买了下来。
甘府的人对比没什么意见，升平巷本就大，如今甘家落魄也住不了那么些人，卖给秦王的宠臣，做个邻居也是好的。
她本喜兰花，从前做秦王后的时候，克制着不把喜好暴露于外，而今以风鹤鸣的身份在咸阳定居，也放开了不少，在苗圃间栽种了不少兰花。
“你回来了，昨晚宴会怎么样？”
卫熙刚进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用着一张陌生的脸给他说话。
风林钟摇了摇扇子，颇有意味地看着刚刚从咸阳宫回来的表妹。
“还好！”卫熙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实在是现在不想搭理他，这人自从吕不韦倒台，从罗网出来后，整个人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性格是放荡不羁，过的是近乎腐败的生活。还总是很八卦，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卫熙突然很后悔，当初应了他，这人还不如当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呢！
“噫，你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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