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触上那微颤的眼眸，赵羽就知道自家公子在想什么，伸手轻轻握了人的腕，不动声色的将衣衫拢起，玉龙却已然回神，丝毫不给他遮掩的机会，一把将那亵衣扯下，握住那结实的手臂强迫人转过身去。
“嘶……”
只是转到一半，那淤青就已经是触目惊心，扯按在人臂上的手都开始发抖，却仍是加了一份力，将人完全转过来，强迫着自己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乌黑青紫交错的脊背，几乎没有多少皮肤是原本的色泽，连手臂上都遍布着大片大片的淤青。
不知何时，竟连整个人都有些发颤，眼前不可抑制的浮现起身前那道伤疤，这下眼眶彻底滚热到视线都模糊起来，那是小的时候代他去死留下的伤，这脊背上的，又是为他一时心软。
他的小羽，浑身都是伤，那每一道伤，都是为了他。
“公子……真的没事，不疼的，别哭。”
发抖的手指，被温暖的手轻轻攥住，玉龙抬眸便触上那明亮的眼眸，其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绪，安慰，歉意，心疼，不舍……如此种种，甚至带着些惶急，却唯独没有……
其实他何尝不知，伤成这样，还扯谎隐瞒，他的小羽不过就是怕他难过，怕他自责。
他竟还天真的以为是那些乡民善良，见有人晕厥便停了手……
但其实哪有那么多善良温情？只是有人在代他受过罢了，只是有人在护着他的那份天真罢了，只是有人……不舍得他难过罢了。
无论是那场混战，还是当日被屠龙会困于山洞之中，他的小羽就是那样温柔纵容着他的心软天真，他的冒失冲动，默默的扛下了所有的后果，从未有一字见责，从未有一句委屈，甚至还反过来哄劝安抚。
为什么呢？归根结底只是今日言犹在耳三个字，“不舍得”。
“小羽……抱歉。”
垂首呢喃那个唤了千百遍的称谓，一滴泪珠终将是落在了人的手背上。
“公子无错，毋须致歉，并非公子之过……”
微微抬手止了那语无伦次却又真心实意的宽慰，越听越觉得心痛难忍，悔恨交加。
为了那些肆无忌惮的人，让他的小羽受伤，他怎么就舍得呢？所谓善良，所谓心软，所谓不舍，他给了每一个人，怎么就半分没给这个待他如珍似宝的人呢？
“如果有下回，不必管我说过什么。”
早被那滴泪珠惊的慌了神，赵羽想要起身却又被桎梏的动弹不得，看着那通红的的眼眶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却是不知怎的才能哄好，只能伸了手试图擦去那滴泪在人眼角留下的痕迹。
听此一言，赵羽怔怔许久才明白过来此言何意，目光不由染上浓浓的惊愕，他又怎会不知道玉龙的所思所想，即是知晓，更是愧悔难当：
“真的没关系的，公子。”
就知道公子这般心软定会愧疚自责，心里甚至偷偷的想着，早知如此就该先堵了郭展鹏的嘴……
当然，这般想法自然不敢暴露半分。
司马玉龙只能感知人动作轻柔，只能窥见满是愧悔的眼眸。
看那缕软软的刘海儿拂过脸颊，连带着整个神情都柔软的不像话，玉龙唇瓣微颤，却又被自己用力咬住。
一切的一切，似是都在无声的告诉他，只要你欢喜，我就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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