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心心念念的小羽如此喂食纵使有天大的怒气也无从拒绝，只缓缓张口咽下一口清香的粥。
一口接着一口，温热的食物似是带着小羽身上的温柔之气，缓缓熨平了被怒火烧灼的心肺，也抚平了胃中被漠视已久的饥饿之感，渐渐只觉周身舒畅。
就这样给人瞧着，一口口细心喂着，玉龙一时恍惚，只想着若此时此刻绵延一世，也不算虚度此生。
一碗粥很快见底，司马玉龙的心绪也渐渐归于平静，将那些情绪尽数挥去，末了还能一笑：
“许久未尝小羽手艺，依旧是极好的。”
儿时寺中追随师父，师父是出家人一向茹素，平日一丝肉星也不见，遇上玉龙嘴馋，两人便趁夜偷偷去打山中野鸡野兔烤来分食，年岁尚小食之不尽又不忍浪费，便将肉剃下来带回寺中，次日清晨盛了师父的粥后，便偷偷切丝加入白粥之中。
时日久了小羽琢磨出以食盐调味，作以少量葱花等等，玉龙很是喜欢，只是复国之后各自忙碌也不再同吃同住便再未做过。
一碗粥喂了个干干净净，又见玉龙展颜，可见心情转好，赵羽心下一松亦是轻笑：
“国主若喜欢，臣日日给做来给国主用。”
话虽像是随口一说，但司马玉龙心知，对自己从未有过随口一说，这话若是应下，他那心实的小羽定会当真，本就日日四处奔波，得了空还要忙这个，叫他如何舍得：
“好了，我本不挑嘴，何必让你徒增辛劳。”
本想说为国主做事何来辛劳之说，但看人已有倦色，想来也不益再谈其他，便只一笑闻言劝道：
“国主累了，去安置？”
昨日熬夜，今日又是负气一日，此刻玉龙心绪稍舒，又喝了一碗热粥身上舒畅不少，也觉出疲惫来，自是顺了人的意思：
“好，你也去歇着。”
虽一再告诫自己不可再有不当举止，但人得偿所愿后虽低了头，却仍能看到眉目含笑的模样，细细一品笑容里竟暗含几分欣慰之意，过于有趣令玉龙便着实有些忍不住，伸出的手略一犹豫，轻轻拍在人头顶，在人错愕的目光中收了手，低笑一声，看了眼有点呆呆的人，也没打算解释，负手而去：
“歇了。”
看人背影从门口消失，赵羽不禁摸了摸被拍过的地方，低声道句夜安，含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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