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一拿药瓶的手顿了一下:“你到底做什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皖楚哥打你这么狠。”
本不用擦药这么麻烦,但是萧皖木从来不肯喝秦君一的血,这一身的伤,就算伤药再管用,也得疼个三四天,拖久点,恐怕得十天半个月。
秦君一帮他搽药,下手不轻,顺带替他通经活络,萧皖木抱着枕头,大汗淋漓,愣是没叫疼,还有余力开口:“憋疯了拿我出气呗。”
“皖楚哥又不是你,行了,衣服撩上来,腿上的也得擦。”
萧皖木依言把袍子挽到膝盖上,秦君一是彻底愣住了。
萧皖木性子欢脱,不学无术,成日里触规碰矩,萧皖楚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事态严重才会动手,但是没哪一次下手这么重。
“你到底干什么了?”
秦君一下手都轻了些,腿上到处是肿胀的瘀痕,伤上加伤,腿都变形了,没断都是奇迹,萧皖木居然还活蹦乱跳的。
萧皖木抱怨道:“我就是试了一下能不能出去,又没有真出去。”
秦君一当真有些佩服他了,笑道:“都这样了,还想着出去?腿不要了?”
“那你可小看我哥了,他不去当刽子手都白瞎了,闭眼都能凌迟一千刀,疼得我舌头都咬破了,骨头都没给我碰断一根!”他趴着床上,伤口不堪入目,嘴里却越说越来劲,还有那么点得意的味道。
“你被打傻了吧,我看也没伤到脑子。”秦君一狠狠地在他伤上边拧了一下,“你就消停吧,虽然茗海仙府同诛天阁面上和谐,私底下多不对付,你应该最清楚,捅了篓子回去,就不是皮肉伤这么简单了。”
萧皖木吸了口凉气,起身把衣服穿好,浑身上下透着草药味,抓着袖口擦汗:“我不怕他,你一天到晚带着赵衔乐出去,怎么就不能带着我了?大不了…我保证不跟他一般见识!”
秦君一不紧不慢地放下药瓶:“又不是去玩乐,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况且也不是我做主,你看我的伤,没跟你开玩笑。”
萧皖木知道秦君一体质有异,现在皮肤还在恢复着,可以想象昨晚的伤势如何。
他眼珠子转了转,嘀咕道:“赵衔乐你都能保住,我总比他好。”
秦君一哂笑:“你别想了,关禁闭而已,这可比那禁闭室大多了,怎么,在家里被关出感情了,认生?”
萧皖木瞪着他:“我认真的!君一!我的好君一!”
“你别膈应我。”秦君一站退,“我也是认真的,皖楚哥气得不轻,你就让他少操点心,萧叔叔发起气来,你们都讨不到好。”
“我不会连累我哥的,罚就罚,他能弄死我?”萧皖木冷哼一声,轻蔑至极,不见在萧河苇眼前乖顺怯懦的模样,“冶郦传得那么玄乎,我以为多刺激呢,谁稀罕在这破地方修行?诛…”
“咳咳…”
秦君一假做咳嗽将他打断,不消多时,屏风上,透着门口光线投落下的人影。
萧皖木向来口无遮拦,没少闯祸,也没少挨罚,他却越来越放飞自我,也不顾得罪的是谁,得罪的是哪个势力,能镇住他的也只有萧河苇同生气的萧皖楚了。
门后走出来的是司徒,没料到这个点儿房间里会有人,窘迫地放下撩起来的半截袖子:“好、好巧。秦公子!你回来了?”
秦君一报以微笑:“身体有不舒服吗?”
司徒道:“很好,我很好,赵公子呢,他似乎有些严重…没事吧?”
刚答完,秦君一忽然抛过来个物什,接在手里有些凉,是个药瓶。
秦君一:“他也很好,不必忧心,这是跌打药。”
“多谢。”
司徒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胳膊,那里有一块淤青。
萧皖木爬起来就要穿鞋:“我哥他气坏了!怨我怨我!他不是有心的!你别忘心里去!我替他赔不是,你别告诉其他人!”
司徒一头雾水:“啊?”
秦君一强忍笑意。
萧皖木往腿上套鞋的手微微颤抖:“嗯…不是我哥打的?”
“啊?不是啊,我刚才…刚才不小心碰到的。”司徒脸一白,“我、我身体不太舒服,先休息一下。”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萧皖木居然脸红了,踢掉鞋子躺进被窝里:“我也休息了,你爱去哪去哪,别在我这碍眼,去去去!”
随后是一阵抽气身,背后伤口全被压到了。
“那行,你们好好休息。”
秦君一本来是准备回来休息的,他的确是困倦了,不过他决定先找萧皖楚谈谈。
刚到茗海仙府的时候,秦君一排斥着整个茗海仙府,从人到物,他根本不想来,但是在荼饴堂时,萧皖楚的表情,他觉得很熟悉,抱着说不上上同情还是理解的心情,帮他解了围。
萧河苇对他是无微不至,但是他没产生半分好感,向来是独来独往,萧皖楚偶尔会带着萧皖木来拜访他,也完全是热脸贴冷屁股,但是回报是有的,荼饴堂的灵丹草药送来得很勤快。
时日长些,秦君一闲暇时想熟悉一下府内路线,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到后山的时候忽然看到萧皖木浑身是血地跑下来。
秦君一没有去扶他,也没有躲开,任凭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撞进怀里。
萧皖木意识已经模糊了,认不出他是谁,魔怔一般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哥…我们跑吧…哥…我们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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