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老阎的听写之所以难作弊，不怪文雅不仗义，主要是老阎念的太快。等你那边偷偷摸摸看清你同桌的第一个单词，这边老阎可能已经要收答案了。
打从考试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没复习过，云山雾罩的三分钟过去，傅川已经开始盘算不知道去学校门口打印一份儿老阎会不会发现。
结果老阎忽然点了他的名字：“傅川。”
“啊？”他抬头。
老阎抬了抬下巴：“收答案啊，愣着干什么。下课送我办公室。”
他这才如梦方醒，陈最胳膊坏了，收作业这活儿现在归他了。为了方便，每次听写完只交本次听写的那张纸。他起身，走到四个小组长身边去敛听写本，路过陈最的时候，陈最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来得及说。
傅川拿着一叠纸回到座位，文雅忽然低声问：“傅帅，你是不是开学到现在从来没被罚写过呢？”
傅川低低的嗯了一声。
文雅：“真厉害，每天高压听写都能全对。”
傅川：“这个得谢你。”
“别，”文雅笑了笑，翻开课本，打开笔记，抬头听课，“我也是刚想明白，你这个谢我受之有愧。”
这是个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但各班都接到通知放学先别走，学校有些新的安排要布置下来。
等老马回教室发号施令之前，陈最把听写纸抽了过去。
傅川意外：“你要去送？”
陈最把写着傅川名字的那张翻出来，垫在抽屉里大致扫了一眼，皱眉：“十个错了九个，你可真他娘是个小天才。”
电光火石之间，傅川好像想到通什么：“你替我改的听写答案？”
陈最没回答他，只问：“你打算就这么交上去？”
傅川二话不说拿出一支笔翻出文雅的答案迅速照抄了一遍，又把新的塞回去：“我傻吗，这么交上去，老阎捂着半边儿脑子都能破案。”
老马进班了，说根据学校的最新决定，想要在现在除了高三之外的年级开设社团活动。一张报名表被传到每个人手里，上面写着学校拟定要做的各种社团名称。
老马：“周末大家可以考虑两天，周一把各自想要参加的社团名称报一下，交给徐苏阳汇总。”
傅川来回看着那张社团报名表，嘴上问的却是：“你每回都帮我改么。”
陈最把报名表折成了一个飞机，又展开：“没啊。你要被罚站罚出去了，我就能省点事儿。”
傅川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问：“干嘛帮我改答案啊。”
陈最想了想，没说实话：“我要不改，每天30000遍单词，你开学第一周就得被老阎打包劝退了。傅帅，别浪了，做个人吧。你要被劝退了，我就住单人间了，也没人帮我洗头了。”
人一旦开悟，很多事儿就想明白了。傅川回忆了一下：“那张阅读卷子，就我最后错了全年级最少的那个……”
陈最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我要不改，老马当天就能活吞了你。”
“我以为是文雅。”
“是文雅。文雅心急火燎地怕你挨骂，按她自己的替你原封不动抄了一遍，错的题目都一模一样，不改？不改你们当天就殉情了。”
“可怎么最后你比我错的还多啊？”
“老马傻，老阎也傻吗？都是涂答题卡，幸亏文雅是拿自动笔写的名字，我直接把我那张改成你的名字了。”陈最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傅川想吐槽，你要早说这是你干的，我早几周之前我就不跟文雅好了……我一直以为是文雅在帮我兜着呢。
但话在嘴边儿滚了一圈儿，还是让他给咽了。说这个干嘛呢？好像……说了这个他就能体体面面问心无愧地跟陈最好了似的。
——别闹了。
再说，现在全校多少小姑娘写好了情书，就等陈最拆了石膏就排队往7班送呢。他跟着瞎起什么哄呀。
“我病得不轻，就别盼着兄弟也是病友了。”傅川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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