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程旷从来也没让她操心过。
事实上,方幼珍不知道的事儿太多了。
程旷念书的事儿她一无所知,程旷谈恋爱的事儿她也被蒙在鼓里。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章俊俊跟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关系,虽然她也曾经起过疑心。
当初方幼珍问过程旷:“那个章俊俊是不是对咱家太上心了?”
程旷几欲把那句“他是我男朋友”说出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他背后的翅膀还没长硬,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某些方面,程旷是有一点“疯”的,一个对自己也能兵戈相向的人,骨子里大约是长着一把冷刺的。偶尔,他忍不住会冷静而残忍地想:既然方幼珍对程有义做出过无数次妥协,为什么不能有一次是对他呢?
——这些都是后话了。
程旷吃完晚饭,桌子底下已经横七竖八地搁了好些空酒瓶,程家兄弟三个人,脸色一个赛一个红,还醉醺醺地赖在饭桌上,吹牛皮吹得口沫横飞。
目下天色还不算晚,程旷走出门,远处正响起鞭炮声。
一片喧嚣中,章烬跟着出来了,在柚子树下站了一会儿,他开口对程旷说:“旷儿,走吗?”
程旷问:“去哪儿?”
章烬吹了声口哨,嘴角翘起来:“跟我回家。”
这话是个少儿不宜的省略句,末尾还漏了两个字,章俊俊身为一个流氓,全部的野心都在不言之中了。
摩托车一路火烧屁股似的,在飕飕的风声中劈出一条路,地上的爆竹皮在硝烟中弹得老远,轰轰的声音停下时,二楼出租房的门就紧跟着开了。
程旷伸手去探灯的开关,刚一碰到就被章烬撞开了,黑灯瞎火中,章烬兜着程旷进了卧室。
卧室的窗帘没拉,幽微的夜光透进来,章烬扒拉开程旷的围巾,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刚从摩托车上下来,章烬的鼻尖是冰凉的,呼吸却潮热非常。
他的牙齿磕在程旷的肩膀上,手已经撩开衣摆伸了进去,心急火燎地摁着程旷的腰胯蹭了两下。
在程旷忙碌的一年里,节假日偶尔回来几次,那几回章烬都挺克制,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憋得有多狠,只是随便地蹭了几下,就已经凶相毕露了。
呲啦一声,拉链滑下来,程旷的裤子被拽到胯骨,露出腰胯之间、章烬最喜欢的那条曲线,他撑在桌沿上,并不稳当的桌子晃动得厉害,时不时坚硬地磕上来。
后来弄出了一身淋漓热汗,程旷腿上一阵酸软,两个人才回到床上。
窗户外面,烟花簌簌地在黑夜中炸开,五光十色的火星子像碎了的星星一般往人间坠落。
这一夜像火车上的夜晚一样颠簸不平——列车“哐当哐当”地前进,声音断断续续响了一夜,轨道外的灯火偶尔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眼前一晃而过。
当时在火车上,程旷夜里醒来,望着车窗外的田野,听见鸣笛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想起了铁轨边的土墙。
铁路迢遥地在他眼前铺展开,一路延伸到天边。
当年那两个在火车疾驰的轰鸣声中紧抱在一起亲吻、吞泪的少年人被车厢甩在了身后,成为一道依稀恍惚的虚影,但土墙上的刻痕还清晰可见。它毫不掩饰身上的十余道疤痕,在空旷寂然的轨道旁安静地屹立着,站成一段不堪言的岁月。
一笔勾销了。
程一旷、程二旷、程三旷……程十二旷,还有章大炮儿。
“炮哥儿,明天跟我去个地方吗?”程旷嗓音有些沙哑,尾音落得很轻,似有还无。
章烬问:“去哪儿?”
程旷想了想,说:“扫个墓,顺便拜个年。”
屋外远远地响起了爆竹声,这是新年的第一天。
章烬挤过来对他说:“新年好啊,程旷。”
程旷回答:“章俊俊,新年好。”
程旷闭上眼睛之前,碰到枕头底下章烬藏的一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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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si,下篇文我一定好好练车,争取考上驾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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