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仁道:“小丘,这是为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带你上来。日后,你修为到了,随时可以自己上来。”
“嗯。”丘暝点头,他自幼酷爱读书,太虚观的藏书不多,他翻过来倒过去看了许多遍,现在有机会得以饱览群书,自然是打定了主意奋力修炼。
“来,伸手。”李怀仁弯腰,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的铁钥匙。
丘暝双手接过,连连道谢,将那钥匙牢牢攥在手里。
“这是进出经纬阁的钥匙。我派中人光风霁月,因此经纬阁也无多保护,这把锁也是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李怀仁解释道。
丘暝仔细地将那钥匙揣好,便听得李怀仁对他微笑道:“今夜月明星疏,正适合练剑。”
丘暝眸中放出喜悦的光,他一直渴求着凝气,梦想着修炼,而如今他的梦正在一点点的实现。
李怀仁从一旁的枯树上折下一枝枯枝,递给丘暝,示意他学着自己的姿势。
“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
“我剑宗八式便从这一个‘简’字中来,看似招式虽简,实则变化万千。”
丘暝全神贯注,将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如今你年纪尚小,我便只教你前三式,”李怀仁以拂尘作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第一式,是起势,名为单剑入阳。”
李怀仁的挥拂尘的动作很慢,为的就是让丘暝看得足够清楚。但即便如此,丘暝也得十分专注才能用眼睛跟上师父的动作。
“第二式,剑意炎上。”
李怀仁手腕一抖,那柄柔顺的拂尘却像真剑一般朝前刺去,他脚下朝前快踏三步,将拂尘向上一挥。
月色明亮。闪转腾挪之间,衣袂带起一阵劲风。
“这是第三式,‘入木三分’。”
李怀仁话音一落,足下不停,人如鹞子,腾空一翻,那柄拂尘像分作了三柄,朝三个不同的方位刺去——这当然不是真分作了三柄拂尘,只是因为在这一刻,李怀仁接连朝三个方向刺去,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前三式舞完,李怀仁收回拂尘,鬓发仍是一丝不乱。
“如何,可看出些什么?”
丘暝还未从沉醉于师父的仙人之姿中清醒过来,下意识摇头道:“太厉害了……”
李怀仁那张冷清的脸上绽出一个无法抑制的笑容,他哈哈一笑,慈爱地摸了摸丘暝的头,“小丘,来,这一次,跟着师父做。这前三式是最易的,往后的五式可要难得多了。”
丘暝握着那截树枝,有模有样地跟着李怀仁比划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丘暝已将前三式的招式铭记于心,只是因为走气稚嫩,有几个动作尚且做不了。
李怀仁却满意道:“不错,已是有模有样了,之时还需多加练习。时辰应该也不早了,咱们下去吧。”
到了李怀仁居所。
“师父好生歇息,弟子告退。”丘暝行礼,正欲离开,被李怀仁叫住了。
“等等,小丘,”李怀仁招手,让丘暝过去,“凡剑宗弟子必有专属于自己的佩剑,这是给你的。”李怀仁拿出一个木制剑匣。
丘暝一喜,忙打开一看。
是一柄木剑。
丘暝疑惑,却不觉得不满,他想,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李怀仁解释道:“修炼之人,无论哪一门派,必有所用的武器。所谓‘气入物中,物方得灵’,剑是气的体,气是剑的魂。只有将气运用得灵活,才能使好这柄剑。”
过不了几天,丘暝才真正明白了李怀仁的意思。
他刚学会凝气,灵气运用得尚不纯熟,每每将气灌注进那木剑之中,灵气灌注得少了还好说,无非是木剑发挥不了功力,可若是掌握不好,灵气灌注得过多,木剑质地柔脆,不似铁剑刚硬,剑身上便会迸出细小的纹路,直把丘暝吓得够呛。
他做事力求踏实,因此,就这控制灵气的能力和练习前三式,他就认认真真地练了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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