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地震？为什么会有地震？！”
“你一穿山甲怕个屁，天塌了都活的好好的！”
“……啧。”
“塔”中央大厅，夏令淮坐在地上，撑着沙发，摔下来时骨头着地，没缓过来。
有人破门而入:“喂！怎么回事？人……青条子你……”
没有熟悉的眼镜遮挡，杀过来的眼神凶光乍现，雷晟毕一愣，话头断了。
哈，该不会是从沙发上摔下来了吧，放过嘲讽的机会他还姓雷？
“你血丝好严重。”
娘的，不是这句。
夏令淮撑站起来，理了理褶皱，施舍给他一个继续说的手势，同时道:“说，哪个不要命的又来闹事，我亲自去砍了。”
“不是神仙，”雷晟毕轻轻嗅了嗅，“魔界传来的震动。”
“魔界？”夏令淮走出去的步子一顿，又坐了回去，“那交给你了。”
雷晟毕:“……”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令淮眼睛重新闭上，规规矩矩躺好，敷衍道:“不是大事，小林有数。”
再问，人已经没了回复。
斗嘴都提不起劲，他妈的，法医院那群牲口，又使唤人熬了多少夜。
他耳朵一动，轻捷转身，正好挡住了张开嘴的少女，低声道:“给我拿张毯子，然后出去说。”
宁珂直接将权限暂时转给了他，雷晟毕接起:“林棠？青条子说你在魔界，应付的来吗？”
天蜂系统不存在失真问题，尽职尽责传递着林棠的声音:“正好找你们，我这里没问题，但暂时回不去，需要你们处理一下外交。”
震动瞒不住，一定有察觉到异动朝塔赶来的好事者，要么是滞留人界的神仙，要么是心怀不轨之徒。
“放心，人界现在打得过我的不多。至于那帮孙子，”雷晟毕逗着蜜蜂，懒懒答，“‘族内切磋，不劳仙君费心’，这么说，是吧。”
那头动静不小，林棠听起来稳定平和:“嗯，你们不要直接动手，再放肆我也圆的过来。”
怎么一口一个“你们”。
他说:“青条子不在我旁边。”
“……居然不在一块？”
“你好像很惊讶。”
“嗯，我先入为主了，毕竟你们俩关系好，总是呆在一块的。”从我认识你们的那天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直到林棠断了链接，雷队还在思考。
“我和他关系很好？”
听到巫士的评价时十分震惊，宁珂只顾着摇头。两名队长关系算好，世界上就没有冤家了。
不知为什么见她摇头，雷老大也还是一脸郁闷的样子。
“呼——”
神仙落地，剑尖畅快划下，华光流萤。
“差不多了吧。”
“嗯，”林棠面向西面，“基本没有漏网的了，过一会儿，一次性将残妆都移到空洞去。”
说着他回头笑道:“上仙很尽兴的样子。”
神仙没有否认:“耗尽灵力去做一件事，很久不曾有过了。”甚至激起了他的战意，想找人打几场。
“歇会儿吧。”
“嗯，我恢复的快。”
“林总，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
女孩脸上皱成一团，池在渊干脆下了个净化术，林棠观察二人，想到了什么。
残妆潮已经没了嘶叫的力气，起初那会儿当真是噪音污染。巨蜘蛛乐得清净，八目朝下，绝佳的夜视能力映出了崖底的状貌。
好像有东西，是那个魔祖？
红光一闪。
“！”
陈依白一瞬间变成了半真身，身形缩小，扑来的东西擦肩而过，恶臭盈鼻，所经之处红烟弥漫。
来者没有意识，巨蜘蛛能感到那股不详的气息，纯粹的恶意，哪怕不是对手，杀欲驱使的飞蛾扑火，趋之若鹜。
冷哼一声，蛛矛弹出，精准穿透眉心，死了，臭味与烟却没有散。
被包围了。
红烟中暗色的身影伺机而动，杀气丝毫不加掩饰，蛛矛防御密不透风，利爪相击，咣当不穷，数息，毙命矛下。
“嘶……”陈依白喉头一痛，尝到了甜味，不查，蠢动的暗红身影瞬间聚拢，斩杀时手臂开了道口子，红烟趁虚而入，伤口沸腾，炸起血泡。
残妆难成气候，更不用说如此庞大的数量群居一处，她早该想到，数量意味着优胜劣汰，意味着进化，种种特征换起了陈依白的映象。
“这是……残妆首领？”
“好多！”侨苏叫道，指着悬崖，突然，她发现情况很糟糕，“依依快走！”
话音刚落，神仙飞掠过去。
“蝼蚁！”
忽略女孩的呼喊，陈依白彻底怒了。接连躲过不断袭来的首领，嗅觉上的刺激和疼痛麻痹了人性，她放弃了易于躲闪的半真身，化成巨蜘蛛，庞大的身躯每一个挪动都有暗影碾死身下，蛛丝横七竖八缀满悬崖，吊起她四处腾挪，白色交错着暗红，上演着血腥的话剧。
杀疯了的陈依白没有看到，堤坝失去了自己的推动，海潮疯狂反抗，大厦将倾，巨蜘蛛视野变暗，回神，山一般的潮汐阻断了全部退路。
这还不是最糟的，崖底的残妆回溯，冲开脆弱不堪的岩层，落脚点瞬间化为虚无。
原本因她的优势分到西面，西面最终成了她的葬身地。
魔祖，不过如此。
首领聚在一块查查切切，笑声尚未传出，眼前一花，便是身首异处。而持剑人甚至没有任何停顿，踏着他们没消散的尸体，加速坠下。
“手给我！”
长剑甩尾，游至池在渊脚下缓冲，神仙托着无力支撑真身的陈依白，一手举至头顶，惧光的生物立时劈开，两侧泻下。
“咳……”
“咳咳、咳”
神仙闭目感知半晌，有一个极速靠近的魔气波动，该是东面的丑目。
他低头:“你怎么咳上了。”
“咳、不、咳咳……道”人类残留的脆弱让她心慌，那个神仙给她的红衣有几处破损，力量飞速流失。
“为什、救、我？”
“你死了，小时钟会难受的。”神仙恶劣一笑，“自己作都没能作死，怎么能随便死在不为人知的地底？”
“呵、呵呵呵……”陈依白是真的想笑，裂开的喉咙发出气音。
“听着，”神仙举着的手握了握，“骨柴赶过来了，你说他能劈开残妆潮对吧，那时候，我把你扔上去。”
“你……”
“抓稳了。”
顶上震慑般怒吼一声，伴随刀光撕裂暗匣，火光笼罩双眼，丑目弃下巨剑，豁开的口中接住巨蜘蛛，落在高处，立马回头。
本想给人做落脚点，崖下扎眼的白影一招击回了他扔去的巨剑，张扬笑道:“大个子，愣着干嘛，上去啊。”
他悬停深渊，两旁贪婪的残次品朝圣般伸出爪牙，引力牵拉着合拢，直到丑目再看不见那晦暗的脸，无数首领欢呼雀跃的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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