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调不了班就不来了。”
请一天假要扣一百多块钱，江素晴舍不得。
“李老师知道吗？”
“知道，她跟她打电话说的。”
魏志勋羡慕得眼睛都直了，“真好啊，你可真幸福，我妈为什么不说店里有事不来了呢？”
江愁奇怪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值得羡慕的？从小到大，江素晴来给他开家长会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真的很好吗？
他的余光瞥见身边人，心里钻出一道讥诮的声音。
当然是好事了。只要江素晴不来，只要这两个人不再有接触，你他谎言就永远不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刻。
·
下午第二节课下了，李老师点了几个人帮忙打扫卫生，剩下的都忙着收拾桌子，把杂志小说漫画等不方便家长看见的消遣收到教室后面的柜子里。
江愁收好书包却没像之前一样急着离开。
“等我一下。”卓霜一手提包一手去拉他的手臂，眼睛倒是一直没离开手机屏幕，“我外婆年纪大了，我等她到了把她接上来就跟你走。”
自春游以后，卓霜都是让李叔把车开到公交车站附近，就为了能陪着他走完出校门后的一小段路。
“好。”江愁跟他一同往教室外面走去。
邀请函上写的是下午四点，三点五十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家长出现在走廊上。
魏志勋带着个微胖的高个子中年女人到江愁和卓霜面前。
看着两个人有七八分相似的五官轮廓，江愁瞬间就知道了她是谁。
“你就是江愁吧？”她对他露出个和善的微笑，“我家这蠢货隔三差五跟我念叨你的名字。”
江愁不是很自在地笑了下，“嗯，我是。”
魏志勋在家里也经常提起他吗？
“我在楼下看到排名表，你这次考得很不错啊，不像我们家这个傻子，天天玩天天玩，玩得成绩一落千丈。”魏妈妈说着横了自家儿子一眼，仿佛在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魏志勋哀嚎，“妈，你不要捧一踩一啊。”
“你看看你的成绩，有被踩的价值吗？”
大人小孩都挤在狭窄的走廊里，各班班委拿着名单让家长签到，家长又想找任课老师单独说话，一时场面有点混乱。
知道江愁讨厌人多的场合，卓霜松开手，让他到边上人少点的地方等自己忙完。
“怎么还没来？”
卓霜正想给外婆打电话，谁知接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来电。
“你在几楼？”
听着唐琳标志性的有气无力腔调，卓霜一时没搞清她到底指什么，“什么？”
唐琳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你在几楼，我到你学校门口了。”
卓霜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我先问一句，你知道我读的是哪个学校吧？”
不怪他多心，这种错误唐琳还真的犯过——他升上初中那年，唐琳心血来潮想要来参加学校一年一度的开放日却不知怎的跑到了他小学那边去了。
唐琳冷哼一声，“邀请函不是写了A大附中吗？”
卓霜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二楼，走廊左边尽头，高一一班。”
得到了准确回答，唐琳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卓霜盯着手机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几分钟后，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朝这边走来的唐琳。
她气质出众、保养得宜，又特地打扮了一番，一下子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包括家长和学生在内，不少人都在悄悄观察她。
“这边。”卓霜朝她走去，像个合格的绅士一样接过了她的手包，“你不是在外地吗？外婆呢？”
唐琳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提前回来了，在家里没事做，看到桌子上的邀请函就来了。”
果然不是特地为了自己回来的。不过没关系，卓霜早就习惯了对这个人不抱任何期望。
“辛苦了。”
唐琳似乎把这句客套话当真了，“卓振宁都不管你的吗？”
“他在外地出差。”
“出差，你信吗？”
她的语气不算多么刻薄，可卓霜觉得这天实在聊不下去，只能切换话题。
“你待会怎么回去？”他对不远处的江愁比了个手势，让他再等等，自己这边很快就完事。
“你别管我，我开车过来的。”
江愁摇摇头，应该是在说不要紧。
卓霜露出个微笑，可对上唐琳的眼神，那笑容又淡了。
“我先回去了，我同学还在等我。妈，你要认识一下他吗？”
卓霜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不会画蛇添足地加这么一句废话。
唐琳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厌倦地摆摆手，“不用了，我是来给你开家长会的，不是来认识你学校里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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