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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猿意马地剥着虾，冷不丁膝盖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我斜眼往桌子底下瞄了一眼。金焰清一颗脑袋钻出桌布，食指往嘴里的方向指了指。
我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别闹。这厮立马手一撑座椅就作势要钻出来。我吓得连忙捂住他嘴把他给按了回去。一枚虾仁儿稳稳塞到他嘴里。这才终于又消停了。
一个虾仁儿，两个虾仁儿，三个虾仁儿……N个虾仁儿。
呜呜呜……
四毛：“怎么老见你剥虾，就没见你吃啊？
我哭丧着脸：“我这边有条老板娘喂的狗，缠了我一晚上了。爱吃虾，没办法，不给就闹。”
四毛将信将疑：“哦。”
我：“嗯。”
“我瞅瞅~”
你瞅啥！
“坐下！”
四毛指着自己：“让我坐下？还是让狗？”
我：“让你坐下，狗已经走了。”
四毛：“哦。”
四毛夹了颗毛豆到我盘子里，“虾没了，吃毛豆吧。”
“魏砸，你可一定要借着‘我不歌’再火起来呀。公司上层果然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咋回事？”
四毛：“今天上面有人暗示我要给你介绍金主认识。”
“咣当”一声，桌子往上跳了十厘米。
四毛：“哟，这怎么了？”
“我我我我……我刚腿磕到桌子了。你说什么，要给我介绍金主？”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按住金焰清命运的天灵盖儿，一边把毛豆拼命往四毛盘子里倾倒分散他注意力。
四毛：“这是我最害怕的。我就怕公司对你过度消费。给你介绍些乱七八糟所谓金主。看着是为你好，实则把你往火坑里推。这桌子怎么在抖啊？”
我：“别管它。不过，这为什么呀？难道给我介绍金主了我就能再火起来了？”
四毛：“上面是这么想的。所以啊，魏砸，你可得靠着自己火起来。只有你火起来，他们才会捧着你，顺着你。否则啊，你就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亲娘咧，这桌子怎么越抖越厉害了……”
说时迟，那时快。四毛掀起桌布往底下望去。我一个没拦住……
四毛：“我好像看到金焰清了。”
我头皮一紧。
四毛：“没事儿，是幻觉。”
？？？
“我今儿老是有幻觉。刚去了趟你们录节目的电视台，走到哪儿都能听到‘金焰清’三个字。你说不是幻听是什么！就刚才，我竟然从桌子底下看到金焰清脸了！”四毛左手手心叠右手手背，拍得啪啪作响，“幻觉么不是？”
我：“……是是是……四毛你太辛苦了，快喝口啤酒清醒一下！”
“谁要给他介绍金主？”金焰清唰一下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瞪着四毛问。
“当啷”四毛筷子掉了。
我扭头对着服务台：“美女美女，给拿双轻一点儿的筷子来。”
“金——焰——清——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在那下面干嘛！！你们……你们……你们在公共场合就敢这样。你让余魏做不做人了！！”
四毛拿着酒瓶子追着金焰清满场飞奔。上回见类似的场面还是在我姥姥村儿里，一只公鸡追着一条狼狗狠啄，把狼狗追出了十几里地。
“等等——”四毛突然停下来，严肃地看着我问，“那个说‘玩儿命要你’的人是他？？是金焰清？”
“大概，也许，碰巧，是的吧……”
“我要你姥姥！！！孙贼！！人，渣！！你要一个试试！你现在就要一个试试！”
……
人仰马翻，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
最后，我赔了店家五千块钱才说服了人家不报警。
我把他俩拎到车上坐好。
我：“说说吧，谁先道个歉？”
四毛：“呸！人，渣！”
金焰清被呸了一身唾沫星子，也不说话。眼瞅着车窗外生闷气。
四毛：“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完了啊！装什么高冷深沉！你……”
“四毛——”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搬的救兵到了！我“哗”一声拉开车门。
“歌子姐，你可算来了。”我凑到王歌子耳边，“快带四毛去打疫苗。”
王歌子皱着眉瞅我一眼，从我身前翩然而过。
王歌子：“四毛，出来。”
四毛闻声乖怂怂地从车里出来，垂着头蹭到王歌子身边。
王歌子又问金焰清：“焰清，你还好吗？”
金焰清从车子的阴影里回了句：“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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