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人不甘心被揭穿心思，想反驳。
江岸却退后一步，隔出一段距离提早结束了这场对峙：“你不用回答，自己清楚就行。没别的事，我要休息了。哎呦哎呦……”装出一副头疼样，摇摇晃晃的重新挂回岑飞身上。
岑飞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江岸的头发，转头对女人说：“你们先请回吧，曹老师的事，我询问清楚之后再和你联系。”
“少在这假惺惺了！”女人愤懑一跺脚，带着男人摔门而去。
片刻后，岑飞和江岸也离开了房间，去医院顶楼的天台透透气。
岑飞坐在天台上，俯瞰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思绪居然随着井然有序的交通秩序，由一张杂乱无章的网逐步了然为一条条简明的线。
十年前发生的事确确实实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无意隐藏，也不愿提起。那种带着强烈窒息感的恐惧萦绕了他整整一年，也只有一年。徐老师的出现给了岑飞一个摒弃懦弱的机会，他教他柔道，教他——站起来，打回去。
“精力善用，自他共荣”这是柔道的精神，也给迷茫痛苦的岑飞指了一条明路：百忍不会成金，只会让小人得寸进尺；想要优雅的谈判，首先你的拳头要够硬。
初二的体育课，他把一个扇他巴掌的男生打得满地找牙，虽然他也因此受到了处分，但再没人敢欺负他。他的性格依然温润谦和，在徐老师的鼓励下，渐渐有人愿意主动靠近他。
他不会对那些伤害过他的人说“没关系”；却愿意和过去的自己说一声“算了吧”。
“老师？”
岑飞回过神来，江岸已经举着两瓶橘子汽水坐在他身边。江岸递了一瓶给岑飞，“给你。”
“你可以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吗？”
江岸没说话，倾身过去紧紧盯着岑飞，捕捉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看我干什么？”岑飞越来越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岸，好像在他眼前自己就是全然透明清澈的一个人。
江岸开朗一笑收回眼神，“你应该大概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你没有生气，我很开心，谢谢你。”
岑飞盯着汽水瓶，看着透明的小气泡被橘色的香甜液体包裹着一颗颗破裂消失，好像横亘在自己心里的困惑也一件一件消弭。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你去调查我，是想帮我走出困境；你去报复伤害过我的人，是真的心疼我的遭遇。”岑飞又想了想，鼓着腮补充，“你戏弄我，就真的是纯属皮痒。”
江岸嘿嘿笑着，揉了揉岑飞的小卷毛，“谁让咱家小飞飞可甜可盐，谁能不喜欢，不想逗一逗。”
岑飞低下头，脸颊微红。
江岸沉声问：“所以……过去了吗？十年前的伤害过去了吗？”
“你不是说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吗？”岑飞眨巴着大眼睛卖弄可爱。
“我说我跟她们过不去，又不是说你……嗯，跟你也过不去，赖上你了。”江岸收起笑脸，板着岑飞的肩膀面对自己，认真道，“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之前的不算。”
“嗯？”
“我叫江岸，江岸的江，江岸的岸。”
“我叫岑飞，青岑可浪的岑，关山度若飞的飞。”
“哇，好有文化。”
“老师嘛。”
和江岸这样自然的对话，让岑飞感觉很轻松惬意，仰头喝了一口橘子汽水，卸下防备，吐露真心：“喜欢橘子汽水也是初一开始的，那时候，他们说我连呼出的气都是臭的，捏着鼻子躲着我走。橘子汽水是那时的我能想到最清香甜美的东西了，所以我就拼命喝，拼命喝。”说着，他释然浅笑，“喝到打嗝都是橘子味，你说是不是很傻。”
当他看向江岸时，江岸也在看着他，那双少年清朗澄澈的眼睛深深望进他的心里。
江岸伸手扣住岑飞的后颈，凑过去吻他，他的吻温柔而珍惜，就像是触着无上珍贵却又易碎的宝物那般小心谨慎，他的嘴唇轻轻贴着他的，又轻柔的与他的唇瓣厮磨。
“明明就很甜，带着橘子汽水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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