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苒？你在里面吗？”隋素并没有走，道，“我进去了。”
话音刚落，门框便发出抖动的声音。吴向前迅速把手指从陈苒的嘴巴里抽出，另一只手同时松开了他。陈苒一得自由立刻又冲进隔间，趴在马桶旁使劲地吐起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陈苒一句也听不见，他吐得昏天暗地，耳边全是嗡嗡的耳鸣。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有人在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陈苒不耐烦地一手撇开，转身看到是隋素，随即愣了一愣。
隋素满面愀然看着他，叹气道：“这孩子。”说着把陈苒搀起来。
“隋导。”陈苒被他提起来，感到自己好像缺了氧，脑袋沉得抬不起头来。
“不能喝就别喝。”隋素转身把陈苒拉到自己的背上，一下子把他给背了起来。
陈苒眼见自己就这么到了他的背上，顿时呆住，双腿也被他勾住了。
“你这样明天可怎么拍戏？”隋素把他往外背，训斥的话听起来无奈的语气更多。
他呆了呆，趴在隋素肩头，讷讷地说：“对不起。”
“算了，明天休息。”他如是说。
“放假？”陈苒以为自己听错了，剧组的时间很紧要，拖一天就要浪费一天的钱。他当然不是担心剧组的钱，而是如果因为今晚喝醉了就放他的假，不知道剧组的人又要说他什么。“我没有关系，今晚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今天那场戏……不是还没拍完吗？我知道怎么拍了，明天一定很快就能过。”
隋素的脚步一顿，转头问：“你突然知道怎么演了？怎么领悟的？”
陈苒怔住，含糊不清地说：“就是，想明白了。”
他还是没走，陈苒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地，忽然听见隋素说：“好，那你明天演给我看。”
他们没有回去跟其他人碰面，隋素直接把他背回了旅馆的房间里。陈苒在迷迷糊糊之间，感觉隋素给自己换了衣服，又擦了脸。
灯光是极暗的，他静静地看着头顶上方的日式吊灯，没过一会儿便双眼模糊。眼睛疼得厉害，陈苒闭上眼，还是感觉光透进瞳孔里。
他不知道隋素什么时候离开的，隐约之间，他听见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陈苒想不起自己有没有定闹钟，可是这会儿，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翌日，陈苒在冯柳媛的电话声中醒来，太阳穴那一块依旧疼得厉害。昨晚喝下去的酒好似还流淌在自己的血液里，陈苒冲了个热水澡以后出门，很快来到片场。
冯柳媛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早点，但陈苒一口也吃不下，只接过了热牛奶，拿过通告单来看。
“这场戏不是已经拍过了吗？”陈苒喝了牛奶后问。
助理的脸上露出忐忑而为难的神色，凑到陈苒的近旁悄声说：“听说导演连夜改了剧本，改了好几场戏，之前的删了一些，又加了好一些。基本上之前比较重的戏都要重拍了。”
闻言陈苒瞪大了眼睛，放眼望去果真看到剧组里的大家都有些萎靡不振。忙了三个月，连年都没能回家过，结果只因为导演的一句话，全都要推翻重做，谁能甘心？
“导演呢？”陈苒没有看见隋素的身影。
冯柳媛苦苦一笑，指指外头，说：“和制作人说话呢。刚才我听副导演说，这么返工，怕要开天窗。”
陈苒又看了一眼今天要拍的戏，见到最后一场，不由得心底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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