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还不算真正的剑拔□□,可军千雪却依然是心头一惊,毕竟李瀚如今是皇上,自己只是臣,人家真要降自己的罪,说个什么顶撞之类的,那便是无理也得躲三分。
军千雪越想越焦虑,越想越心惊胆颤,开口便道:“你以后还是少去上朝。”
“嗯?”沈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才抬头望去,只见军千雪正对着那宫门口的红头鹤憋气。
然后,马蹄声突起,一辆车驾停在了二人面前,铜板驾车,然后长恨从里面一探头就道:“阿姐,现在去钟韵寺吗?”那一瞬间,沈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天刚骂过这孩子一顿。
瞬间她整个身形都不自然了,长恨目光清澈,个头挺拔,和圆脑袋矮小的铜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现在去。”沈黎回头冲军千雪答声:“走吧!”然后几人便乘着车架一绝而去。
军千雪正出神,手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沈黎低声道:“你胆子挺大呀,朝堂之上,居然还敢偷袭本将军?”
长恨很识趣地收回目光,从善如流地缓慢钻出车内和铜板坐在了一起。
沈黎道:“说!今天来,怎么不知会我一声。你可是我金甲的督军,上朝居然不告诉我?”
军千雪:“唔。”
沈黎追问道:“嗯?”
“本来是没想去的。”军千雪道,“可谁让你这性子我不放心呢。”
沈黎:“……”姑娘听了这话,直接愣住了,半个身子都僵了,然后整个人像呆了炮仗一样傻在原地。好半晌,她才艰难地回道:“你……有什么放不放心?”
军千雪蓦地刹住呼吸,拧巴住了。
说这话之前。她的确没有过脑子。
从漠北到边部再到都城,军千雪一直以为自己都和沈黎经历过了战乱鲜血,生离死别,也算是同甘共处的半个亲人,更何况……
可谁知道,这一眨眼,就遇到了这么一连串的事,经历过了这么一长串的人,自己的武功高不成低不就,单单只凭母亲的“紫鹫”护身,可即便是这样,也能在营帐之前为她抵挡千万军。
只为了让那个人安心。
可若是有一天,沈黎不再呆在边部,而去了江南,或安顿在北疆,那她还有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姑娘身边呢?
若沈黎有朝一日喜欢了谁嫁给了谁?那她的这颗心……这辈子就无处可落了。
她这么一想,就更郁闷了。
沈黎见她不说话,便回过头来疑惑的看了一眼。
她们经过了小半年的磨合,大概找到了点同甘共苦的相处模式,沈黎不喜欢尴尬,只能先打破平静:“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还当真了,我说笑的。”
军千雪:“……”
显然,流氓就是流氓,再怎么长得像个正人君子也掩盖不了她的土匪气。
沈黎也苦恼,自从并肩作战之后,军千雪就有意无意透露出一点要缠着自个的意思,整个人就不对了,若说之前的跟随是督军,那自从回了都城告别苗翠竹之后,这人就像脑袋四方都长着眼睛,把自己盯的死紧……难不成是因为肩膀还没好的缘故?
而那比聪和尚名义上是沈黎的后备力量,但正儿八经的说,这人是个爱钱怕死的财主,还是喜欢被压榨的那种。
就这么想着,钟韵寺到了。
两人并肩下了马车,沈黎却停下端详起来,也是三年没来,这地方看上去的确大变了模样,半封闭的院子外面贴着沈黎送的黑石砖,块块分明,连大小都一模一样,长恨感慨了一下这寺院的精致,但他也不太能欣赏得了这些东西。
新奇过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长恨本来已经要拐个弯去角落里等着了,毕竟昨天才和沈黎闹了不愉快,而且也一路无话,他也怕阿姐不待见自己。
于是拍拍想进去看看的铜板的肩膀,示意一起走。
可铜板却撅个栓牛的嘴,不愿意。
说起昨日,这两孩子也是不打不相识,铜板虽然没赢,可这孩子嘴甜,不一会就给自己认了个大哥。
沈黎站够了,一转头看长恨要走,忙跑两步,左手一伸,抓住了他的后脖子,长恨哪里能拗的过这股子劲,被拉的退后了两步撞进沈黎怀里。
他虽然身有秘密,但沈黎一直也没问这秘密是什么,所以对这孩子做出的,也算是放养,可不知为何从边部回来后,沈黎就觉得长恨不大对头,自个也突然想管教一下兔崽子了。
沈黎想,看来我平常是太给他面子了。
她和颜悦色地问:“你干嘛去?”
长恨道:“去套马车。”
沈黎听这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笑了,她挥手指着铜板:“你去套,套好了直接进来。”然后姑娘一把拉着长恨转个身道:“你给我过来。”
长恨:“……”
正当时,寺庙里的小沙弥披件衣服跑出来搓了搓手,跑到大钟前拉动绳索开始使劲,霎时,沉重的的钟声响起,军千雪蓦地回头,足足有二十扇小门被推开,钻出了几十个小沙弥,一字排开在白沙地上开始打坐。
看来是训诫时间到了。
那比聪和尚跟着白胡子的老主持后面,走出来,装模作样的靠在门边,打了个若有所思的哈欠。
算起来这是军千雪第二次见他,比起上次讨厌,这回更多了一丝奇怪的心情。
沈黎背着手走过去意味深长地看了比聪一眼,发现这厮没看见自己从侧门进来,背对着墙,身姿特别坦然。然后提高了八个声调拜拜一只手道:“比聪大师好。”,她另一只手也同时也重重的拍到了比聪的肩膀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