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面色缓和了些,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好……无论如何,你是皇帝钦派的督军,若真有……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她没有办法了,自己此刻只身在外,与朝廷间隔万里,与边部更是路途遥远。
但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看着,不能看着一切已经积淀好的东西化为飞灰。
宁雪身上背负的东西远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多,不仅仅是南疆,还有如今玧朝的督军,那把艰难岁月下泡着的君子骨,此刻却因为一个人感到了一丝温暖。
宁雪笑着缓缓伸出手拍了拍沈黎的肩膀,“月临,你放心,一切有我。”
沈黎看了她一眼,咬咬牙,道:“整军出发!”
长恨皱了皱眉,走出去,下了命令。
片刻后,沈黎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忽然深吸一口气,抬手整了整自己的铠甲,虽然那双手还在抖个不停,可她还是正色道:“好了吗?”
长恨道:“好了阿姐,可以出发了。”沈黎的右眼皮莫名开始跳个不停,她明白,边部之变,决非偶然!
宁雪看着沈黎背刀走出,衣襟上下翻飞,整个人瘦的像一只寒冬中,立于树上的寒号鸟,宁雪心中忽然升起了某种动容。
沈黎也忽然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决定,当初不该到漠北来的,若她陪在沈裴身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早知道她爹的身子这样,早知道………
没有由来的心声,没有道理的牵挂,沈黎心就像被刀子子拉着向前走,鲜血模糊之间她仿佛看到了沈裴说过的那句话,做过的那些表情。“我要真给了你,你担得起吗?”
若有一天你真给了我,就怕是赶鸭子上架,不担也得担了。
朝廷喂饱我的战马,这世道给了我想要的温情。
那我就要提起刀与之一战,无论是胜是败,都是归途。
生在沈家,不就是要为国为民嘛?
可若我不是个为国为民的人………
万一出了变故,就真的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做了?
所以一切,我都不会允许有片刻的插池!
当夜,漠北金甲重新整队,几千人冲出了城门,向边部前进,太阳刚探出个头,整部军队已经进入了边部境内,道路两侧全是炮火的痕迹,立在一旁的粗壮胡杨已经被炸折了腰,变成了黑漆漆的一坨。
晨曦初起,昨夜的露水还没有发散,就已经迎来了这早的第一站。
还停在树上的乌鸦,看这群人冲着自己前进,一高飞便发出了难听刺耳的叫声。
沈黎本想尽快的进城,可世事难料,青天白日里,一个金甲士兵在平安的行军中被炸上了天!接下来就是“嘭嘭嘭”的乱响,十几人就像被抛上天的流弹,被炸的四分五裂!沈黎气级,一群人更是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
敌在暗!
阿逄道:“少将军,我们怕是被埋伏了。” 沈黎吼“废话,这他娘的还有别的可能吗!”她一回头:“军千雪,你先走!”
慌乱中,阿逄一愣。
宁雪更将后面更多的话咽了回去,她骑在马上正色道:“月临,万事小心。”,她心里有舍不下的一个人,之所以要走,是为了保住这个人最后的牵挂。
得尽快去百仓找救兵!
马转个头就朝着百仓的方向前进,无法再停步,宁雪在一群人的簇拥中回过头,扯着嗓子大喊,“我会保你平安,你要信我!”
沈黎笑了,她还有什么好信不信的?沈黎心道:若你心中仍存一丝清明,选择留在我这边,也是好的。
突然乱箭齐发在二人之间挡出了一道长林,几声炮响过后,宁雪什么也看不到了。爆炸声推倒了她心中的城墙,一滴热泪顺着鼻尖流进了嘴中。
宁雪盯着消失笑脸的方向,大叫:“沈黎!”
怎么办?我看不到你了!
月临,月临……
等我!
几颗本就受过重击的胡杨树,突然摇摇欲坠的重重倒在沙地上,惊起一片尘土,石块纷飞,显然是有人早早的就在地下埋了雷。
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金甲军骨头再硬也不能和这些铁甲飞剑相比,一时深陷其中………
长恨站在风口,用着蹩脚的武功胡乱挡着飞剑,你在这紧张的时刻,不知谁触动了什么机关,喀吱的一声响过后,本来临近城门的几个人,被一张铺天的大网盖住,升上了半空。
“奸贼!”
沈黎怒极反笑,冷冷地道:“开封天网!”
空兵回头,转身从袖子里伸出网格,抛上了天空,瞬间这些网格各自相触连成一片,变成了一张足足能容纳几千人的大网,挡住了那些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榴弹和箭箤!那些明枪暗箭就伤不了他们了。
“少将军,这样不是办法,只能抵挡一时半刻,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进城,若是在这里和他们纠缠太久,怕回两败俱伤啊!实在不行,让我带一小队突围吧!”
阿逄小声问道:“少将军,让我去吧,不然的话在沙漠中,今天怕是寸步难行了。”
“ 青天白日,居然敢跟我玩这套!”沈黎拍了一下脑门,留下了五个鲜红的印记。“乌合之众,都他妈的脑子有病!”
阿逄:“……”
“我去!”长恨抠着手里的剑,警惕的看着周围,两个眼睛瞪着,快要把自己憋出血来了,虽说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可被伏击却是第一次,毕竟被偷袭带来的危险性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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