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哼”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一张卡放在黎下面前:“你妈回来时留的,她说她做梦梦见你退伍了,抡着个镢头在挖山。你知道,她从小就迷信,这次,她也非说这梦是个预兆,预兆你要自己创业,且初始阶段十分艰难,就给你留了点钱。”
黎下心中震惊,脸上一点不显,他把卡推回去:“我有钱,这个你们帮我妈存着吧。”
姥姥说:“就你那点安家费,够干什么?你舅舅说你订了二十车树苗,你不要,树苗送来拿什么给人家?”
他们不知道租赁山地还需要保证金,而且以为黎下会每年种上几千棵果树,慢慢来,所以想等黎下手里的钱不够时再把卡拿出来,省得黎下有了钱,一下把摊子铺得太大,万一水果卖不出去,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没想到,黎下一次就订购了那么都树苗,还交了三百万的保证金,老人怕黎下太难为,也顾不得以后了,先解决了当下的问题再说。
黎下说:“姥姥姥爷,如果连筹码都买不起,你们会进赌场吗?我现在还有钱,等没了,我会开口跟你们要的。”
姥爷说:“你甭糊弄我,就算现在的转业安置费比我那会儿多,也多不了多少。”
黎下说:“安置费是没多少,但我还有炒股赚的钱啊。”
姥姥姥爷:“( ⊙ o ⊙ )啊!你居然会炒股?”
黎下说:“我不会,修贤哥会啊,我军校二年级开始,领到津贴就转给他,还有你们给我的生活费压岁钱什么的,我都让他帮我理财了。”
姥姥姥爷交换眼神:你觉得真的假的?
姥爷:应该是真的吧?花迷是个好孩子,不会撒谎。
姥姥:齐兰庭家那小子是挺会挣钱的,他和花迷关系也确实好。
姥爷:那就是真的了。
姥姥:真的。
姥爷伸手把卡收起来:“那就算了,卡我和你姥姥先放着。”
黎下正好调到了军事频道,就把遥控器递给姥爷,站起身说:“那,你们看电视吧,我去农庄。”
姥姥奇怪:“真去呀,这天都黑了,你去干什么?”
黎下说:“二十车树苗,就算种植公司再专业,也得好几天栽,沈厚仁和贡宝毕竟是普通员工,万一有事得我拿主意,我这几天可能都不回来了。”
姥姥姥爷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只好说:“那你路上慢点,还有,想吃什么跟你舅舅舅妈说,都回家了,别在吃食上受委屈。”
黎下答应着,跳下炕出了堂屋。
杉下和楸下卧在堂屋门口的石墩上充当门神,看他出来,高兴地跟上。
黎下走出几步,发现鞋子上有一片白乎乎的东西,他弯腰弹了几下都没掉,好像是面糊或者树胶。
他蹲下抠,结果听到堂屋里姥爷和姥姥的声音。
姥爷:“今儿花迷生日呢,你放水时就不能多那么一丁点儿,让我们赢一次?”
姥姥:“刚才那样我感觉他都起疑心了,再多一点,他那么聪明,一下看出来,就算你们赢了他能高兴?我们花迷又不是你。”
姥爷:“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老夫老妻的,你让我赢两次能怎么着?”
姥姥:“怎么着黎序,你弱你有理是吧?我都快闭着眼睛跟你下了你都不赢 ,还好意思跟我瞪眼?”
“我哪儿瞪眼了?我是在跟你讲道理,今儿花迷生日,你就该让我们赢一次,去年花迷没回来,两年了,我连平局都没得过一次,你……”
……
黎下忍着笑站起来,放轻了脚步回自己屋。
姥爷在外面和人下棋,有姥姥在旁边悄悄指点,所向披靡,特骄傲,一回到家就纠结成麻线团子,跟姥姥各种胡搅蛮缠。
舅舅舅妈说,这种事不用劝,家里平时就姥姥姥爷俩人,每天拌两回嘴,能活跃思维,预防老年痴呆。
今天,黎下觉得,是不是也以换个方式预防老年痴呆。
要不,等农庄前期几件大事安置好,让姥姥姥爷白天一起去大祭岭吧,姥姥的亲人和闺蜜朋友都在那儿,她能多些人说话,姥爷呢,就专门和人下棋,找乐子,没准这样预防的效果更好。
杉下和楸下一看黎下换衣服,就知道他又要去大祭岭了,他们俩站在门口整装待发。
黎下临出门,又打开板箱,摸了摸角落的小石罐,才转身离开。
隔着窗户和姥姥姥爷打了招呼,黎下跨上乌雅,从院子东南角的一个小门出来,上了一条由各种灌木修剪而成的小乔木和真正的小乔木枝叶自然形成拱形顶棚的长长的的小路。
这不是从大祭岭到梨花坳的大路,那条大路从大祭岭西寨门出来,两次跨越梨花河,再“之”字形翻越风回岭,在风回岭南侧山脚下分成两支,一支略微往西,通往黎家,一支往东南方向,通往三户姓仲的人家,梨花坳一共就这四户。
黎下现在走的这条路,只有黎家人走,从大路上根本看不见。
黎下一直觉得梨花坳有很多奇迹,比如那条青石路和他脚下的这条小路,无论下雨还是下雪,这两条路都不会很滑,而且不管什么时间,他永远不用担心看不清路,哪怕是雨天的凌晨三点,这两条路上的每一块石头都清晰可见,但那些石头绝对没有发光。
青石大路据说是姥爷的爷爷那一辈修筑的,他脚下这条小路则是自然形成的,小路不足一米宽,长约一公里,所有石头都呈现自然状态,且中间没有任何缝隙,就好像底下是一块整体长度超过一千米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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