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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完全不用费力去想,一猜就能猜到,比如阮卿就知道这次去北京并不是因为校考。现在才十二月,离月底还有好几个星期,中传的校考在一月中旬。
既然不是去考试,那是为了干什么?
阮卿还注意到,肖度根本就没有买飞机票的打算,离行的前一天晚上,阮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把台调到央视十三套,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佯装一副正经的样子,模仿者电视里的主持人说话。
阮卿当然知道自己的模仿很不标准,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念了五分钟,他换了一个眼神,挑起一只眼睛看向卧室,没有动静。
阮卿动了动身子,把直挺挺的背往后缩了缩,让自己稍微正常点儿,他喝了口水,想了半秒钟,继续念起来。
又过了五分钟,卧室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阮卿知道,上钩了。
他连忙复原坐姿,样子看着就像如来佛,神情严肃。
可这在肖度眼里,却成了笑料。
肖度依着墙看他,双手抱臂,单脚微弯,他长得高,个子快赶上墙了,不得不低着头。
不管怎么样,视线一直都在阮卿身上。
五分钟在阮卿这里快成了五十年,阮卿的表演不算愚钝,但也不至于没什么反应干看着吧?
作为播音生,难道不在他念错字的时候上前直到一下吗?
阮卿低估了肖度,可他也没有马上就把这场戏演死,不过他的坚持换来的是新闻播完了,自己的腰也开始酸疼了。
肖度看着阮卿一副咬牙硬撑却不服软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一屁股坐在阮卿身旁,抬起手在自己的右肩拍了两下。
肩膀一沉,一颗黑色的脑袋坠落下来。
“非要现在才过来吗?”
“什么?”
“你刚才在干嘛?”
“看戏。”
阮卿磨牙擦掌地说:“光看戏?我以为你不过来是因为你在看新闻呢。”
肖度:“腰疼么。”
阮卿疯狂点头:“疼死我了。”
肖度斜着目光,盯着阮卿摇动的脑袋,“怎么没有戴眼镜?”
阮卿听到肖度这句话,抬起头,他本来想把自己的隐形眼镜给肖度看看,可没想到他离自己的距离居然这么近,结果他抬头的时候,一下就把肖度的下巴磕到了。
“……你没事吧?”阮卿连忙伸手,肖度按着自己的下巴,避开了他的手。
阮卿的手缩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
肖度:“你是有意的。”
“我……”这下没法说了,有意是有意,但不是磕你的下巴啊。
阮卿正想着怎么给肖度赔礼道歉,肖度看着他那副委屈的样子,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我没气。”肖度说,“下次我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气消的太快,阮卿还没反应过来,“你下巴还好吧?”
肖度放开阮卿的脑袋,把自己的下巴凑过来,对着他,说:“有点疼,吹一吹。”
阮卿看着肖度的下巴,他下颚的线条很干净,就像是被钢笔的墨水描上一层硬朗,却显得毫不刻意。
阮卿自然很心软,毕竟是自己做的不对。他抬起嘴,对肖度的下巴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肖度露出一丝浅笑,说:“不够。”
他这抹笑笑得很自然,阮卿在恍惚中觉得,肖度是最适合笑的。
“我们明天不是去北京吗?你好像还没有订机票诶。”阮卿说,“如果你想我来订怎么不提早和我说,反正都是钱。履行情侣义务都是自愿的,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说着,阮卿拿出手机打开app准备订票,肖度道:“阮阮,我已经买好了。”
阮卿的手停在app界面,“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没收到过航空公司的信息?”
“我没买飞机票。”
“那你买的什么?”
“火车。”
“火车?!”肖度的话让阮卿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中还带着一点意外的惊喜。
现下所有的交通工具,除了高铁大巴飞机,阮卿就只剩火车没坐过了。
因为从小读书的地方离家就很近,那时候家里人都还在他身边,他每天上下学都不用走路,一直都是家里人负责接送。等到了高中,从杭市到南市,阮卿才坐过一次高铁,之后甚至到了现在他都只坐过飞机,就是没有坐过火车。
阮卿对火车全部的印象都来自于影视作品,一部影片中的镜头里有火车出现,要么意味着重逢,要么意味着离别;有时乐观一点还表达着团员的喜庆,悲观一点就是逃逸、死亡。
他很喜欢这个交通,很想体验一次,可每次出远门都是为了赶时间,所以就没有机会坐一次。
“从杭州到北京,火车行程十三个小时。”肖度看着阮卿一副怔怔的样子,说,“路途漫长,吃不吃得消?”
虽然十三个小时听上去有些可怕,不过阮卿依然摇了摇头。
“多久不是问题。”阮卿说,“问题是你怎么突然想买火车票啊?还有这次去北京,我们到底是去干嘛?”
王家德的信等真正校考来的时候再送也不迟,阮卿看过肖度行程表,他想起在“北京”的那一栏,上面写的是“待定。”
当时阮卿没有什么疑惑,现在有很多想问的。
“玩。”肖度说。
阮卿长叹一口气。
真是敷衍又挑不出毛病的回答。
第二天一早,阮卿已经把行李都放在客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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