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杜鸿博捂住边潮的耳朵,“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你只需要坚持你所拥有的。”
边潮握着拳,几欲出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树多有枯枝,人多有白痴。
余海的视线随着火锅里的气泡起起伏伏,心里却很不稳当,不踏实,像是用渔线钓着悬在半空中。
他终究忍不住拎起书包:“你们吃,我有点急事。”
“哪儿去啊海子?”奉才的筷子还悬在火锅上方。
“一点急事。”余海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边潮与杜鸿博出了酒吧,站在路旁抽烟等车。
“你是不是忘了那人叫什么名字了?”边潮靠在树上,百无聊赖地盯着脑袋边的小树洞,有蚂蚁在这里筑了窝。
被猜中的杜鸿博笑了出来:“你怎么猜到的?”
“你上来就叫他‘兄弟’。”
“眼熟,认不得。”
“这种地方的人认得认不得都一样。”边潮盯上了一只蚂蚁,它正向自己爬来。
“以后尽量考到大城市去吧。”
“嗯?”边潮的注意力从蚂蚁上离开了。
“龙江没有gay吧。”杜鸿博解释说。
“哦。”边潮无趣地应了一声,回过头重新去找那只蚂蚁,却已经找不到了。
“怎么这副表情?”
“我去哪个城市只是去学习和工作的,况且就那种地方感觉多看一眼都会……”边潮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算了,总之不是我会去的地方。”
“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追求张国荣唐鹤德那样的爱情。”杜鸿博已然换上一张冷脸。
“那就不谈恋爱。”边潮将烟头往那个树洞上一摁,堵上了。
“你说你这么着急去找有什么用?你知道他去哪儿找了吗?”奉才一边在火锅里捞肉一边对电话说。
“我大概能猜到。”余海说完就挂了电话。
少年狂奔过七中的校门口,没看着出租车就一直疯跑,直冲着东北方向而去。
与其擦肩而过的路人纷纷回头望向这个风一样的背影。
“你能猜到你能找着人吗?你……”
电话那端只剩下了忙音。
奉才皱着眉放下手机,看着结束通话的页面。
“海哥没事吧?”吴迪担心地问。
“他能有什么事儿。”奉才没好气地将手机往桌上一拍,“继续吃。”
边潮回到家门口时有些逡巡不前,来回巡视两边的门。
“找着人了吗?”余海从楼下走了上来。
边潮慌乱地看向他,余海甚至盯着他再三确认,确实是慌乱。
确认完毕后余海垂下视线,掏出裤兜里的钥匙:“那家伙是不是带你去酒吧了?”
“……嗯。”
余海从他身边走过,将钥匙**门锁:“打听到什么了吗?”
边潮猛然想起了那俩胖子的对话,果断回答:“没有。”
余海没再接话,打开了门。
他换完鞋进了屋,将书包扔在沙发上一回头,边潮还站在门外。
“怎么?怕尾巴长啊?进来啊。”
边潮沉默着进了屋,像个做错了事被抓个正着的小孩一样,表情失落又不甘,心里忐忑地打鼓。
“你是我男朋友大白兔吗?”余海坐在沙发上抬头问他。
边潮板着脸没回答。
余海掏出手机摁着:“你要实在想找他,我带你去见,别自己一个人乱跑了,我不放心。”
由于实在心虚。边潮听不出他话里究竟是讥讽还是担心,只能老实地垂着眼眸说:“没有。”
“如果你再聪明点儿,就不会找奉才,也在教室里跟祁俊打听,更不会用我的手机去问高瑶。”余海将亮着屏的手机往茶几上一扔。
边潮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瑶姐”的聊天页面。
他没说话,只觉得脑子里乱极了,很想捂着脑门叹气。
自己干的都是些什么蠢事儿。
“别不说话,”余海食指交叉,两只胳膊拄在膝盖上看着他,一副要商讨大事的模样,让人看了紧张,“我希望你能跟我聊聊。”
“聊什么?”
“动机,为什么要找他?”余海伸手拿回手机,息了屏。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边潮满不在意地回答,视线跟着手机进了余海的口袋。
“你不是那种会听风就是雨的人,毕竟大家都是男人,那么狗血的事你不会去做。”
“如果你能这么想最好,让我离你们俩的圈子远点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边潮抱着膀看着他说,“在你那些混乱的圈子里,你俩就是绑定在一起买一送一的,我已经厌倦了一逢熟人就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回轮到余海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在认真思考、自我检讨,还是在酝酿一场爆发。
“你们认识的那些好人还是烂人我都一点兴趣没有,我不知道你以前参加过什么乐队,认识过一群什么人,和什么样的人谈过恋爱,有过什么样的‘青春’回忆。”边潮站在那里认真地说,说着说着皱了起眉,“其实说实在的,很烦,像被当成个傻子戏弄一样。”
不仅很烦还很蠢,莫名其妙卷进一个陌生圈子里,莫名其妙被灌输一段男朋友的恋爱史,甚至躲着自己讨论。
空气安静了三秒钟,余海忽然轻声问:“你去找他只是因为你觉得他留在我身边的影子太重了?”
“并不全是,我只是想看看你会‘配不上’怎样的一个人。”
“你都听到了啊。”
“我不聋。”边潮烦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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