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只手猛地收了回去。
“操。”余海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激灵起来了。
“你是不是以为边潮呢啊？”奉才举着手呆愣地看着他。
“你咋来了？”余海皱眉。
“我不该来啊？这都快会考了，期中可以逃，会考不能啊。”奉才坐到座位上。
“你摸我头干嘛？”
“我没想到你会把头染回来啊，好奇是不是真的所以摸摸不行吗？”
“你能摸出来啥？”
“行了，别我刚回归校园的一大早就跟我呛好吗？我也没想到你能把我认成边潮啊。”
边潮捂着嘴憋笑，余海靠在墙上，左手抵着脑门，难堪到家了。
“其实不漂不染就对了，你发质软手感好，漂了可惜了。”奉才继续说。
“你可闭嘴吧。”余海挡住眼睛。
“嘁，见色忘义。”奉才撇撇嘴，转回头去。
他其实有点郁闷。
不想来，真的不想来，天下小孩儿哪有喜欢上学的，问题是他现在没脸再面对沈绵扬，也不好意思再住在人家家里。
他都想着要不然回家住得了，乌烟瘴气是瘴气，但他在这环境里就是个小透明，好过搁沈绵扬家里待着的尴尬。
于是他就带着还断着的肋骨来上学了，来的路上除了一句再见外没有任何沟通。
然后大清早又跟余海呛上了。
奉才生无可恋，他招谁惹谁了。
不出预料地，每科老师都对余海的新发色进行了“友好问候”，赵老太甚至开始期待他能学习了。
不过余海同学用睡了一上午的方式来回应老太太的期待，后者倒没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
“气质不一样了。”边潮这样评价他黑发的模样。
“怎么不一样了？”余海好奇地问。
“变乖了。”边潮笑得露出虎牙，这样回答。
午睡老太太没回班来催，林中鸟在教室里飞了数圈还是没能驱散浓郁的睡觉的味道。
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全班在阴暗的黑窑洞中睡得死一般的沉寂。
“距离会考就一个星期了，之前不学就不学了吧，现在不得听听吗？窗帘都拉开。”生物老师夹着书大踏步走进教室。
窗帘被极不情愿的吴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拉开，午后的阳光照在余海的黑发上，再没了特别的红色光泽。
“刚睡醒，一晒又困了。”余海搓搓脸坐起来，假装自己刚睡醒。
“晒晒，越晒越美，大小伙子晒点儿阳光多好啊，你看你白的。”
“老师，白是坏事儿吗？”余海随手举起早上就放在桌上的历史书挡着阳光。
“最健康的颜色是古铜色。”
余海本来想调侃老师为什么不用古铜色的粉底，想想又算了。
专心致志挡阳光，本来想听课的也没心情听了。
老师对着昏昏沉沉的班级强行讲了5分钟，又一半的人倒下了，剩下的一半压根没起来过。
“写题啊，要不然会考咋整啊？”老师催促说。
“晒脸，太美了，写不了。”余海依旧拿历史书挡着脸，烂泥一样靠在墙边说。
没睡熟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不会啊。”班长给老师摆台阶下。
“不都在黑板上写着呢吗？”
“那也不会啊。”班长无奈地说。
“啊？”老师愣了。
“老师你就当我们没上过学。”奉才道出了真谛。
这回班里三分之一的人都笑醒了，逐渐复苏的班级开始回荡起此起彼伏的唠嗑声。
“看大家都很困，分享给大家一句话，你们以后上大学了追小姑娘可以用。”
正常来说这种时候奉才都会相当来兴趣，然而他的肋骨并不允许他太精神。
“我愿化作线粒体，永远陪伴你。”
同学们一阵唏嘘：“学到了，情话。”
“谁愿意化作海绵体？”奉才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给我拘了，超速！”化学老师瞪起眼睛指着奉才说。
整个5班教室爆发出一阵狂笑，隔壁6班又被吵醒了，有人莫名其妙地睁开眼，有人因为错过了美梦捶胸顿足。
余海一面笑一面凑到边潮耳朵边上：“我愿意化作你的海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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