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想来，明早一定准时到！谢谢老板！”柜员立马一边对着沈绵扬鞠躬道谢一边往门口撤。
沈绵扬耸了耸肩，走到了柜台后坐了下来，替代了柜员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摩托车发动机的轰轰声，沈绵扬瞥了一眼，站起来迎接客人。
“哟，这次在柜台里呢？真不容易啊。”李承运一进门看着他就乐了。
“那我出柜了。”沈绵扬说着推开了柜台左侧的小门。
“哎，别别别，你要弯了我跟你娘没法交代。”李承运开玩笑说。
“她要托梦也是托给我和我爸，跟你有什么关系。”沈绵扬走出来拽过沙发上的迷彩外套，搁肩上一披就往外走，“走，撸串去。”
“这就走了？店不要了？”李承运跟在后边问他。
“这里偏，除了隔壁破三本和那个小破初中还有对面七中就没啥人来了。这个点儿都没人，网咖也是需要打烊的，没人来付不起电费了。”
“那你还赶走他们。”
“这叫社会责任感。”沈绵扬笑笑。
“社会责任感让你付不起电费了。”
“付不起就付不起吧，本来也是因为太闲了才开的。”沈绵扬拍了一把摩托车，“快点儿打火，爸爸要饿死了。”
“你再把它拍碎了。”李承运心疼说。
“不能，没那么脆弱。”
“饿死你活该。”李承运斜着瞪了他一眼，骑上去打着了火。
——
开门时传来的打牌声将奉才的一句“我回来了”生生堵在了嗓子眼儿，噎得慌，配合着熏人的烟味儿，甚至有些噎得想吐。
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背着书包鸟悄儿晃进了卧室。
早知道家里这个样子，还不如死赖着去给余海过生日呢。
“和啦！来来来给钱给钱！”
“等等，你诈和！”
“我哪里诈和啦？你看这……”
咔哒，哐。
奉才站在了楼道里，世界并没有因此而彻底安静，没有任何人受到他关门声音的影响，一桌人仍旧争吵着，最后叫骂了起来。
骂得很难听，奉才会的那些脏话其实都是从家里学来的，但是他并不爱听。
他捂着耳朵跑下楼，又险些踩空，捂着心口稳了稳情绪，耳边已经听不到打牌声了，他慢慢走下台阶。
没有地方可以去，奉才感觉自己该找个地方打工了，关键时刻连个离家出走的经费都没有。
他回到了校门口，天儿还没有完全凉下来，夜晚的温度正好，他却感觉有点儿冷。
心里冷。
——
一月一度的李媒婆催婚时间又到了：“找个对象吧。”
“我忙啊，没时间。”沈绵扬敷衍说。
“得了吧，就你最闲了，小资本家，你一个月才来几次网咖啊？”李承运有点儿喝多了，开着摩托车在地上画出一个又一个S，“说真的，找个对象伺候伺候你多好啊。”
沈绵扬笑笑：“还伺候呢，哪个不是家里的小公主，我伺候她还差不多。”
“你还真是……我怎么跟你娘……”
“我娘不需要交代，你赶紧闭嘴，喝一肚子酒再灌一肚子风，想不想好了？回去放屁啊，你媳妇该嫌弃了，一身酒味儿还放屁。”沈绵扬打断他，说着说着把自己逗笑了，“还有你好好开车，我都佩服我自己竟然还没被你甩出去。”
李承运哼哼一笑：“这叫定力，沈同志今天训练表现很不错，明天继续努力啊。”
“都退役了还说什么醉话。”沈绵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承运嘿嘿笑着，不说话了。
沈绵扬仰脖吹了吹晚风，快到网咖的时候抬眼一看，瞅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狂拍李承运的肩，“等等等等，停一下，我看着个人。”
“你没看着人难道还看着个鬼啊？”酒懵子表示不解。
“就送我到这儿吧不用过道了，你回去吧。”沈绵扬紧着说。
“七中？”李承运一脸懵逼地停到了学校门口，沈绵扬抬腿下了车，回头跟他甩了句再见就奔着一个蹲在路边的人去了。
李承运也没着急走，缩在路边那个看着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应该就是七中的。
“沈同志，老牛吃嫩草是要受到……”李承运想也没想就对着那边的沈绵扬喊，喊到一半就让对方截下来了。
“快点儿回家，要不然你媳妇儿让你跪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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