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来的人竟然是季澄。周舟呆若木鸡地看着黑发黑眼的青年神情惊喜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失声叫起来：“季澄？”
季澄一怔，随后面上又慢慢浮现出一个有些不安又歉疚的表情：“……抱、抱歉。”又跑回去，没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又戴上厚重的围巾把下半张脸给围住，声音含糊地说，“对不起。”
“你对不起他什么。”德曼很不耐烦地说。
季澄很小声地说：“我又出现在你面前了……那个，你感冒好了？”
周舟看着季澄，有点懵懵地问：“是你解的锁？”
“对不起。因为他说他很难受，想要我解开，所以……”季澄看上去有些紧张。
周舟茫然地看着季澄。他死活没想到是季澄，话说这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是他给我解的，怎么，你还想关我一辈子不成。”德曼没好气地说，“我没报警抓你都不错了。不过那些账我们得算一算。你说是不是。”又厌烦地看一眼周舟，对季澄说，“季澄，人找到了，你可以放心了吧？你是不是该走了？”
“嗯……”季澄点头，用气声说，“那我先走了。对不起又让你见到我……”
周舟看德曼像是要把自己吃了的眼神，立刻说：“等等！你别走。”
他可不敢一个人跟德曼呆在这里！
季澄呆了呆，说：“……我、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当然。”周舟忙说，又立刻编织借口，对德曼快速地说，“关于这个，之前把你囚禁在这里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但我都是为了你。我本来今天就想放你走的，我说真的。我关着你也是因为要驱赶你身上的鬼，这鬼名叫镜鬼，它会让你喜欢上你自己，所以你其实——”
德曼打断他：“那你为什么第一天不告诉我？”
“我先斩后奏，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吗。”周舟定了定神，还想继续解释。
德曼冷笑，又问：“你说你本来想今天放我走，那为什么是今天？因为我身上那什么镜鬼没了？然而我现在还是很喜欢‘我’。你这要怎么解释？”
周舟停了两秒钟，正想继续回答，德曼就端详着他的表情，哼了一声，说：“你果然在撒谎。现在我身上绝对没有鬼。有没有奇怪的东西在这里我还是感觉得到的。那个鬼不会就是你的属下吧？是你操纵它欺骗我，对不对？”
卧槽，虽然不太对劲，但是德曼歪打正着还真说对了！
“你听我解释……”周舟还想继续说。
“行了，你别说了。”德曼很厌烦，“我不相信我喜欢‘我’是被鬼操纵的，你别再来玷污我们之间的感情。以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但你以后可别再对我做出些奇怪事情来，否则我一定让你好看。再说一句，我不喜欢你。”
他握了握拳头，凶狠地看着周舟。
季澄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周舟的脸，见周舟神情不对，就慌慌张张地走上前来，阻拦他们的视线说：“那个，打架是不好的。请不要打架。”
我哪打得过他啊！周舟想。
他说：“我……”
德曼又一次打断他：“还有，我手机被你藏在哪里了？”
周舟很尴尬，说：“藏在厨房上面，第一个橱柜的意大利面的包装盒里。”
德曼说：“要是被我知道你乱回复一些什么消息你就死定了。”
还回消息呢，想得真多。周舟心想，都没有人找你……
“你怎么不走？”德曼拿完手机回来，看到周舟还站在原地，就毫不客气地说，“我不想见到你的脸。”
周舟还是没动，指了指客厅，见缝插针地挤出一句话：“我的钱包和袋子还落在里面。”
“……拿了就滚。”
周舟拿完，麻溜地滚了出去。
德曼线这是彻底over啊……周舟觉得希望渺茫，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干脆让德曼真的和自己在一起好了。反正他过去本来就很自恋。但是他又很担心德曼哪天真的会遵从水仙花故事里的结局坠入水中，或者被他的姐姐拉去看心理医生，被所有人都误认为他是一个精神病。
周舟神情沉重地走出公寓，走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回头一看，季澄果然在后面默不作声地跟着自己。
像个背后灵一样……周舟无语，伸手叫他过来。对方怔了怔，小步子地走向这边，却还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神清亮纯澈，突然让周舟萌生出罪恶感。
周舟定了定神，问：“你怎么在德曼家里。”
季澄有些无措地解释：“我想给你送感冒药，想把药，放在门口。但是门不知道为什么坏了，我很担心，就进去，然后、你不在里面，可是钱包却在。里面只有德曼。我就帮他解了锁。”
“我们以为进贼了。有个人来修门，”他磕磕碰碰地说，“我们问他，他说他被人吩咐过来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今天早上去看了监控。”
周舟心扑通一跳，监控？走廊的吗？那应该没看到他和德曼接吻吧……？
“德曼说不想找你，但是你一直没回来，我很担心。”季澄越说越小声，周舟都听不清了，“然后他、想出门，就看到你了。”
“好了，我知道了。”周舟决定先和德曼说再见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提着的礼品袋，打算在把这份礼物送给阿尔贝之前，先前往图书馆前的雕像那里找到丘比特，询问他是不是非要把丽莎心里的爱之箭□□不可。
“那个。”
周舟抬起头，看到季澄神情犹豫地看着自己。
“你、你是……喜欢德曼吗？”
周舟本想回答，又想自己干嘛说呢！就说：“没必要告诉你。”
“抱歉。”
季澄又结结巴巴地道歉，模样紧张地看着自己。周舟觉得和此人说话真的有些费劲，他瞧了两眼季澄，之前说的那些还不够打击他的吗？他正考虑着到底说些什么才能让季澄彻底死心，对方又满面不安地低声询问：“那、那你和……你和菲利斯先生。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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