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更醒了。这个消息一下子在全城炸开了。虽一再的封锁消息,但还是搞得满城皆知。
当黄珈蓝赶到医院时,病房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看到她跑过来,连忙让出一条道路。
因为林更在醒来后谁也不见,指明要见她。
她来到病房。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将大半个身体斜靠在枕头上。
见到她,神情微怔。一瞬间百感交集,几乎落下泪来。
眼前的她和过世的妻子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生病的这些日子像做了长长的梦。在梦里,一名女孩在叫他爸爸…他分不清真伪。那声音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他想知道她是谁?便努力挣扎着奄奄一息的身体。
他在噩梦中惊醒。
“我的孩子…”他向她招手,示意她走的更近些。
“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女儿…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老人沉痛的说不下去了。
“叫什么名字。”他语气温柔。
“黄珈蓝。”
“黄色的黄,蓝色的蓝,释迦牟尼的迦吗?”他笑着问道。
“不是释迦牟尼的迦,是王之旁的珈…”她解释道。
“哦。”
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刚说几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黄珈蓝连忙上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你和你的母亲年轻时长得很像。大概她像你这么大时嫁给了我。”
老人顿了顿,认真看着她的脸。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
“当年为什么抛下我?”黄珈蓝生气的质问道。
“我不知道产房里还有其他孕妇…我一直以为那家医院里只有你母亲…”
“你明明知道林木节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却装作不知道,仍旧想把他培养成林氏未来的继承人。而自己的亲生孩子却放任在外头流浪…”
“不…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老人带着悔恨的语气。
“我和你的母亲结婚那一天并不顺利。你的母亲哭泣着不肯上婚车。她不愿嫁给我…听说她有心仪的人…只不过被家里人逼婚才不得已嫁给我。所以当我知道林木节并不是我的儿子时,并没有怀疑是因为当年有人在医院里动了手脚。一直以为是你的母亲和情人所生。”
“你叱咤商场多年,眼睛里怎么会容得下沙子…知道林木节并非亲生,还能装作无动于衷…”
面对女儿的逼问。林更的表情越发凄然。
他嘴唇颤抖着。
“因为…因为…我深爱你的母亲。我爱上了她。我比大20几岁。她那样年轻,美丽…而我也不想让外界知道我的弱点。我不能让儿女情长牵绊我的判断力。”
“孩子,这场病让我看清了很多事。我对不起你的母亲。她嫁给我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幸福。我和她像两个陌生人各自生活着。她从来不过问我的生意。我亦不会去调查她的生活圈。我们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回想起20几年前的往事让老人陷入极度悲凉的情绪中。
那年,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缓缓向他走来。为了这场婚礼,他特意准备了很久。当她一点点靠近他,他清晰的看到她的眼角挂着泪珠。她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却不做任何解释。他将这些不悦掩藏起来。不动声色。
婚礼结束。
他们回到林家别墅里。
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直闷闷不乐。而她坐在床角胆怯的哭泣。
他烦躁的站起身。走出新房。去了书房。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而在此之前,他们仅仅见过一次面。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年仅十岁。
那时他的生意刚刚起步,需要打开人脉拓展业务。去参加一场婚礼。
热闹的婚礼上,他显得格外孤独落寞。没有带任何女伴。
林氏还只是不起眼的小企业。所以几乎没有人找他攀谈。
他向来不喜热闹,索性躲在礼堂不易让人察觉的角落里。安静的沉思。想着怎样将企业越做越大,脑海构思着伟大的蓝图。但貌似并不顺利。企业面临的问题很多。不知道从哪方面着手。他哀伤的叹口气。
这时,一名小女孩走过来。她穿着白色的纱裙。扎着马尾。一张脸生的格外俊俏。
“叔叔,叔叔…”她将一块蛋糕递到他手上。
“我们都在吃蛋糕,你也吃一块吧。”
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人群。没有人注意他,只有这名小女孩。就连婚礼的主人都遗忘了他。
“叔叔,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那里不欢迎我。”他指了指喧嚣的人群。
“是叔叔不喜欢热闹吧。”她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雯。”
“和父母一起参加婚礼?”
“不…今天是我爸爸结婚。”
“你爸爸结婚?”
“对啊。妈妈在半年前结婚了。他们都有各自喜欢的人。但我祝福他们。希望他们幸福。”
“你…很开心?”
她不安的摆弄着纱裙的腰带。
“我要开心,不然爸爸会很难过。”
“姜雯,你真是懂事的孩子。将来叔叔也想有像你这样的女儿…”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多少年后,仍旧在他脑海里飘荡。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很多。但他一直没有结婚。他不喜欢逢场作戏的感情,亦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弱点。
他的父亲就因为对保姆有了感情,不顾一切想要和她私奔,才造成原本平静的家庭混乱不堪。他不会让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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