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燕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选中派去学新机器得操控。
进入厂部工作快要四年。有三年得时间是在叠衣服。如今突然外派,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只是她不知道是黄珈蓝向林木节推荐得她。
长途大巴实在无聊,耳朵里塞着耳机听很伤感得歌曲。撕心裂肺得吼声穿破耳膜,抵达心魄,似乎跟着歌声体验离别的伤痛。
当她空闲时,她需要完成3000字的创作。这一习惯,她坚持了很多年。不管写的好坏,都会被上传到网上,虽很少有人观看,算是一种经验的积累。
从12岁,就明确自己的人生需要奋斗的方向。她长得不漂亮,五官不端正。身材也很差。普通,平凡。
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努力想冲破自身的界限,寻找通向光明的大路。
到达那座城市时已经接近凌晨时分,她拉着行李箱,行李箱只放了少量衣物,有很多书。
她是离不开书的人。
赵显集到车站接的她。那时她对他并不熟悉。只知道他名牌大学毕业,工作不到半年就被外派学习织可穿。
但他仿佛认识她很久的样子。
在车站汹涌的人海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并主动帮她拿行李。
“你好,我叫雷小燕。”她礼貌的自我介绍。
“我叫赵显集。”
“不好意思,那么晚麻烦你…”
“没关系。”
“哦。”
林木节为他们安排的有单独住的旅馆。离学习培训的地方不远。
是张静曾住过的地方。
赵显集把她送到地方就离开了。雷小燕收拾着行李,将零零碎碎的物件摆满抽屉。
简单收拾后,不顾旅途的劳累。她开始趴在书桌上写字。
那是每天必经的程序。一段小说的描写到完成句子段落,至少花费她三个小时。
即使眼睛近视的很厉害,还是不愿意戴厚重的眼镜。她眯着眼睛,头埋的很低。有时候她需要吃很多东西去刺激灵感。
她从来不喝酒。不抽烟。安分的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吃辣条,水果,饼干,面包。口渴的难过,却不想喝水,会喝好几包酸奶。垃圾桶里塞满垃圾。
头发被揉的皱成一团。
她为自己取的笔名是亦承。很久以前,当她刚来这家工厂上班时,曾向一名同事提起过,她业余时间会写一些东西发表到网上。
那人问,有笔名吗?
“有。”
“叫什么?”
“亦承。”
“很像一个男孩的名字。”
“是吗?”她笑。
或许真的像男孩的名字。曾经确实为自己想了很多笔名,结果在网站上注册时,那些华而不实的笔名都审核不通过。只有这个被审核通过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她一直用着这个笔名。
整整四年。四年内想过更改,改来改去都不如意,有些名字很生涩,时间长了竟觉得万分亲切。习惯了这个笔名。
因为爱好去坚持一件事情,是艰辛且难能可贵的。
身边存在很多诱惑她的事物。
朋友圈有朋友发送的游玩照片,学着做一桌好菜…去街上散步,去追逐人烟…
羡慕过别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但她只是她,平凡如她,只能把游玩的时间用来读书。需要读很多的书,只有书才能让她找到安全感。生活中那些不如意的,都会在片刻得到安静的祥和。
除了努力,她别无选择。
天亮了。她才睡了三个小时。习惯在早晨冲一杯速溶咖啡,带来一天的清醒头脑。
在卫生间快速洗漱。每次梳头,头发都会掉下一大把,落在地板上,黑色的,触目惊心。还没到衰老的年纪,却开始体验疯狂掉头发的苦痛。
她弯腰将碎发捡起,扔进垃圾桶。混在餐巾纸的碎屑里。有一刻的惶恐。
赵显集等在楼下。
他们结伴一起去培训机构。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离的不远。
“你在哪里念的大学?”她打破沉默。
“武汉。”
“是武汉大学吗?”
“嗯。”
“什么专业?”
“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
“哦。反正就算你解释给我听,我也不一定听的明白。”她笑。
“我高中毕业之后便不再念书。去了很多地方。威海这座城市你听说过吗?”
“没有。”
“它是三面环海一面环山的城市。很美。空气特别清晰。我在那里待了半年。那里夏天一点也不炎热,大概靠海的缘故吧。一到天黑,海风伴随着浓稠的咸味迎面扑来。一到冬天,会下很大的雪。真的很大,会下三天三夜。积雪可以到膝盖那么高 。我会怀念那座城市。人只有离开一样东西才会觉得珍贵。”
“你一向话都很多吗?”他的语气并不是厌恶,倒是有诚心询问的意味。
“哦…不是…不是。突然有感而发。这里的空气让我觉得有压迫感。”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大概因为它不洁净吧。”
“或许你并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赵显集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认识我?”
他们的工作并没有交集。三年前被组长从电机上调下来去叠衣服,她就一直一个人工作。从来不与设计部编程的人打交道。他怎会认识她?而他半年前刚入的职,更没有可能认识她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个人?”
“谁?”
“陆晨。”
“还记得。”
三年前,雷小燕和他曾是同事。只是后来他辞职不做了。已经三年过去了,早忘记长的什么模样了。即使曾在一起工作过,除了工作时有一点交集外,私下并不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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