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被沈盼带进会场之后就乔装钻进了一楼，中途发生了什么不太清楚，总之就是突然就变成了服务人员，突然开始负责几个殿下的包间。这家伙身份不明，伪装技巧很是高超，如果我没在一楼安插了3个暗桩，估计根本看不出来换人了。”】
“是个老手，”叶玖说。
他一边扶着伊尔利斯的肩，一边笑着转进他怀里，顶着自己当前那张极端大众的女性脸，抿唇笑了一下：“别这么紧张。”
“什么？”伊尔利斯愣了一下，脚步一错，慌忙挪开步伐，好险才没踩到叶玖。
他从自由舞开始后就彻底禁声，哪怕是在刘航汇报的现在也没有一点评论的意思，始终顶着那张冰山脸面无表情凝视着叶玖的脖子，直到对方的眸子撞进视野里，才摹地从自我意识中回神。
叶玖仰头看着他那双祖母绿似的眼睛，不用摸都能猜到他现在肯定一身冷汗，尽量放轻声音笑道：“你这不是跳的挺好的，周副官的训练很有成效。”
“……”伊尔利斯呼出一口长气，环在他后背上的手紧了又松，踌躇半晌才挤出一句轻若蚊呐的“并没有”，呢喃道：“我真的很担心踩到你。”
“可是你并没有，”叶玖说，“伊尔，你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害怕再吓到对方，语速也刻意放慢了一些，好似希望他能察觉到他没能说出口的深意。
伊尔利斯也确实察觉到了，却轻颤着睫羽错开了视线。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奈何舞曲突变，人群中漫起的喧嚣声打碎了他的思维，再回过神来时，他的舌尖上就已经换了言辞。
“我会尽力的，”他勉强笑了一下，“如果以后还是跳不好，希望先生有时间可以能教教我。”
叶玖知道，话题到这里就中止了。
他隐约觉得有些挫败，又很难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用言语逼迫面前的小朋友。他在伊尔利斯的事情上总是犹豫不决，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
然而时间不会给他留下犹豫的闲余，漫长的舞会已经在飞扬的裙摆中渐次走向了尾声。叶玖努力回忆着课堂上学过的淑女做派，结束了和伊尔利斯的短暂共舞，抬头时在对方淡漠的眸子里晃了下神，忍不住笑着抱怨道：“你这副模样看着可真令人不安。”
伊尔利斯眨了下眼睛，露出一个茫然的神情。
他此刻刚在脑内单方面结束和姚婷的通话，还没来得及从舞曲中回神，闻言更是一头雾水，慌忙审查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叶玖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是第一次尝试着同人交往，只觉得自己的心态过于矫情，下了床便学不来撒娇的妙招。
他摇了摇头试图用沉默搪塞过去，倒叫伊尔利斯忍不住暗了眸子。他不动声色地关掉姚婷发来的通知，在光屏上弹出的信息栏中发出一道讯息，临关闭时却摹地听到了珀尔修斯的轻咳，他说：“殿下，虽然我清楚我不应该随意评判您的决定，但您这样一直隐瞒着将军，真的好吗？”
旋转着裙摆的舞者们为舞曲画上了一个绝妙的终止符，舞台上的人们也开始转身向包厢走去。伊尔利斯揽着叶玖的后腰看着渐次消匿在视野里的人潮，他说：“我要告诉他什么呢？告诉他我偷偷和老市长谈了条件，还是告诉他我可能会害死会场里的大部分无辜群众？”
“珀尔修斯，我不想当这个恶人。”
“……可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伊尔利斯说，“从我决定要调查这件事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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