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薛宴想过,她一定是因为脾气太好、心太软这样的原因才会导致丁儒这个看起来无辜实则蔫坏的小兔崽子堂而皇之地走进自己的生活。
在俩个人感情已经趋于稳定,年轻的丁儒也不可能永远年轻,没有人会永远年轻,他长到三十岁、长到四十岁,长到薛宴某次提到自己脾气好心软这件事情的时候,丁儒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用眼神谴责她对于自己的认识不清。
薛宴就会回望他:“怎么,我说错了?”
如果那是个早上,丁儒会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会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看薛宴,会听到这样的话一边伸手夹起桌上的小笼包或者是蒸饺一边缓慢地摇头:“错了。”
薛宴就会忍不住笑:“错哪了?”
丁儒就不搭腔了,他抿着唇偷笑,觉得自己追薛宴用了很大的勇气跟毅力,永远是他进一步薛宴退一步,还要色厉内荏地退、凶巴巴指着他让他不准再上前,但是他要是不往前走了那么薛宴就会十分快速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他用了很长时间让自己跟薛宴的感情到达稳定期,用了漫长于自己不认识薛宴的时间来向薛宴确认对方不会离开自己。
那真的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薛宴在看见他不说话后仍旧止不住地笑:“我是发现你现在不爱说话了啊,原来怎么那么多话说。”
丁儒喝粥的时候会回她一句:“该说的每句话都说过了。”
薛宴会故作诧异:“所以我们以后都不需要再说话了是吗?”
“当然不是。”丁儒说话慢腾腾的,丝毫不着急,他变得跟年轻的时候不太一样,不会因为薛宴这样的话而变得神经紧绷。
因为他二十几岁的时候薛宴总是在离开他。
薛宴对那时候的他好,但是又要离开他。
丁儒想了想才慢腾腾地讲道:“我大二的时候有天晚上去你那找你被你从你家里赶了出来,然后你把我微信手机都拉黑了。”
“有吗?”薛宴还认真想了想。
丁儒仍旧慢腾腾有条不紊地继续道:“我去你家门口蹲你你闭门不见,期末考完试找你你直接搬家了。”他吐槽完还抬眼揶揄地看了眼薛宴,“薛宴,你心太狠了。”
薛宴啧了声,为自己叫屈:“哪有?!”
丁儒就一脸无奈又无辜的样子看她。
薛宴继续赶紧道:“后来你见到我跟我说试一下,我不就答应了吗?!”
丁儒无奈而又认真地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那是因为我哭的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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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薛宴再次碰到丁儒之后又过了大半年之后的事情,薛宴去他学校给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做就业培训,本来学校那么大应该没有这么巧能碰上,但是他们两竟然就在教学楼里的厕所碰上了。
薛宴上完厕所出来这个人杵在墙边等她,薛宴抬步走他就跟在后面,他也不说话就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薛宴后面。
薛宴有些无奈回过身问他:“怎么了?”大概是因为很久没见的原因她的语气听起来挺温和。
丁儒看着他抿了抿唇:“你不理我。”
“……”薛宴顿了顿,“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记得这一出事呢?”
丁儒看着她不说话,薛宴说自己有工作转身就走了。
准备离校下班这人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薛宴当时跟她妈的那个学生经常见面,好像就差临门一脚两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当天下课正好那人休假来接她一起去吃饭。
丁儒跟在薛宴后面见到男人接他后迟疑了会儿,在男人诧异地望向他的眼神中转头对薛宴说:“姐,生活费紧张好久没去外面吃饭了。”
薛宴正莫名地盯着他,他抿了抿唇:“室友都出去玩了,没人陪我吃饭。”他看着薛宴,乞求:“姐!”
然后他就坐上了男人来接薛宴的车,他坐在后座,薛宴坐在副驾驶。
他们在吃饭的过程中,男人一直礼貌有加地问他学什么专业以后准备从事什么方向的工作,他神色淡定地跟男人聊游戏制作,薛宴坐在男人身边百无聊赖地戳盘子。
他看见了,他不觉得这两个人在谈恋爱,他在差不多快吃完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去前台结了账。
吃完后男人准备找服务员结账时候丁儒阻止他:“我已经结过了。”
男人有些愣神,丁儒朝他点了点头:“谢谢你陪我跟我姐吃饭。”
薛宴这才看了他一眼,她整个晚上只看了他这么一眼。
丁儒本来觉得自己做错了,被她这一言难尽地看上一眼觉得实在太过委屈,他脸色也冷了下来,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叛逆期:“怎么了?”
“……”薛宴跟男人都没说话。
丁儒神色冷静地嗤笑了声:“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他一个问话接完停都没听继续快速说道,“一顿饭吃了四十五分钟他聊了二十分钟的就业前景聊了十分钟的股票行情甚至还聊了下现在移民的手续跟资产,他不知道你不吃花菜不吃香菜一顿饭吃的无聊到盘子都快要戳碎了。”
薛宴蹙着眉头看他:“你干什么?”
坐在旁边的男人被无故这么谴责了一顿神情有些尴尬,他转头看向薛宴:“你们……”
薛宴瞥了他一眼:“你先走。”
“你们……”
丁儒坐在座位上抬眼冷着脸嗤了声:“叫你走你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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