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2月,安宁市突然一下子冷了起来,所有人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和羽绒服,李添仍然穿得很少。
“你真的真的真的不冷吗?”余墨阳晚自习下课去上厕所,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李添,他刚刚洗完冷水的手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
李添大大咧咧地说:“我真的不冷,你别担心了。”
余墨阳自己穿了个棉衣还得把脖子缩进衣服里裹成一团,恨不得全身都裹上被子,李添则是挺胸抬头,脖子大大方方地裸露在寒风中。
看他的样子,他是真的觉得不冷,可是看着他的人觉得冷啊!
李添朝他挑眉,“去点个火?”
“冷死了!”余墨阳嘟囔着,还是跟在李添身后拐进了小树林。
小树林里有树,挡住了寒风,会比外面更暖和些,余墨阳觉得自己终于回了魂,朝着手心呼了一口气。
有人比他们先到,一点晦暗的火星在黑暗中摇晃,李添带着他往旁边走了些,黑暗中突然有人叫道:“李添?”
是宗权的声音。
他们走过去,宗权叼着烟痞痞地站在那里,烟头的火光只照亮了他莹润的嘴唇和下巴上青青的胡茬。
“你俩怎么走哪都一起?”他状似无意地说道。
也许真是无意的,余墨阳道:“关系好嘛!”
宗权给他们一人分了一支烟,用李添的打火机点了。三人无声地吸着烟。
宗权看着手中的烟头忽然笑道,“要是大家知道学霸会抽烟,该怎么想?”
“该怎么想就怎么想咯,”余墨阳已经慢慢习惯香烟的辛辣,不会因为吸烟而咳嗽,“我只是个人,人该有的东西我都会有的。”
宗权笑着拍两人的肩膀,“我们干脆成立一个犯罪小组算了。名字嘛……”
他摸着下巴沉思,余墨阳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让宗权闭嘴,他正要开口,宗权就已经给三人的小组命了名。
“要不就叫做,学霸护体小组?”宗权戏谑地看着余墨阳。
余墨阳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考虑下学长护体小组。”
“不不不,”宗权似乎又想到了新的主意,“添哥保佑小组。”
突然被提到的李添无措地看着两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迷路的小鹿?
余墨阳被自己的联想惊了一把,他怎么可以一个身高体壮浑身肌肉的大男生想成小鹿?
不过李添的目光确实清澈无比。
“你不知道啊,”宗权露出八卦的神情,“添哥每次训练都可积极了,是汪老师的左膀右臂,大家都叫添哥照顾呢!”
自从上一次说开之后,余墨阳已经有好一阵没有去看李添的训练了,他也不知道李添现在竟然在队里混得很不错。
“添哥可以啊。”余墨阳笑着撞了撞李添的肩膀。
这本来就是队友在私底下的玩笑,李添训练积极,学什么动作都快,也不藏私,往往会主动教别人,打起球来又凶又狠,谁都拦不住他,一副球场我最大的模样,大家就叫他添哥了。
如果是同级之间的玩笑,李添笑笑也就过去了,可最近宗权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外号,一口一个添哥,他是高三的学长,每次叫添哥,李添心里都十分慌张。
现在又多了余墨阳,李添本就觉得余墨阳成绩好,又讨人喜欢,自己本就在他面前矮了一截,余墨阳叫他,他更是瘆的慌。
“有完没完了?不许叫我添哥!”李添轻声呵斥着余墨阳。
余墨阳听出他的佯怒,根本不怕他的威胁,凑到李添耳边不停地逗弄他,“添哥添哥添哥添哥添哥……”
李添歪着嘴吸了一口凉气,“你幼儿园没毕业?”
余墨阳笑着把烟头掐灭,“回去吧,等会怕老师查。”
三人悄悄走出树林,余墨阳听到又什么东西细碎地砸在地面的声响,抬头一看,深蓝的夜空中漂浮着许多白色小点,砸在三人身上。
“下雪了……”余墨阳抬起手接住,雪粒在他手里融化成水珠,“今年下雪真早啊。”
李添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余墨阳看着雪,无端地觉得身上更冷了些,不停催促道:“快走快走,下雪了就要降温了,别冷死我。”
“冷不死的,”李添看他缩成一团,实在是搞笑,从后面搂住他的肩,带着余墨阳往教学楼跑。
不管多冷,只要不下雪,就不像冬天。
同理可得,不过什么温度,只要是下了雪,那就是冬天来了。
余墨阳无聊地看着窗户上的冰花,催促着王倩茹,“你们想好了没有。”
“还没有,你不要吵!”王倩茹抱着头奔溃地喊。
“这有什么难的嘛,我看看。”胡亚刚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的风雪味,他抢过王倩茹桌子上的一张纸,细看了一眼,“高一一班元旦晚会节目名单?”
胡亚默默地把纸放回了王倩茹桌子上,“对不起,我没看过。”
王倩茹看着自己的两个组员,“你们帮点忙行不行,老班这次要按照学习小组出节目,咱们组必须要出一个。”
“其他班也是这样吗?”胡亚是第一次在学校里过元旦节,好奇地问道。
王倩茹点头,“所以我们要出什么节目?”
齐阳大概是看小说睡晚了,下课就在补觉,听到王倩茹说什么节目,他懵懵懂懂地撑起来,“什么节目啊?”
王倩茹一把把他按了回去,“睡你的觉吧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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