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添付了三十块钱,两人吃了面挤上公交车回学校。
余墨阳在校门口和他告别。
李添突然说,“能不能陪我到学校里走走,我想和你聊聊天。”
余墨阳指着自己反问道:“我?”
“和你聊聊,”李添搭着他的肩膀,“学霸,我想请教一下学习问题。你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余墨阳和他一起进了学校,保安还和他打了招呼。
“现在谁都知道你是以后的状元了。”李添评价道。
“嗯。”
“你嗯什么?”李添摇了摇余墨阳的肩膀。
余墨阳对这个动作倒是适应了很多。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余墨阳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上一世他就是省状元,重生之后成绩还比上辈子好,要是不出什么差错,这状元还是他。
#论一个人如何当两次高考状元#
余墨阳在心里越想越好笑。
要不然这一次放点水,考差一点?
还是算了吧,他挺想去Q大上学的,大学也是他人生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虽然有着同性恋的困扰,但身处与世隔绝的象牙塔,完全没有利益而为了梦想和快乐奔跑的日子让他怀念不已。
李添却被他这种过于强大的自信震惊了。他看着余墨阳毫不谦虚的表情,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他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人啊。
我的朋友以后可是状元。
“苟富贵,勿相忘。”他心里涌上一丝酸涩。
“不会的 ,我相信你努力了,高考成绩也会很好的。”余墨阳笑着说,“你这一次不就进步了几百名吗?”
李添拉着他在校园里乱走。
余墨阳看看表,“马上七点了,在外面逛会被抓的。”
“去小树林?”李添提议。
“小树林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啊。”余墨阳道。
李添摸了摸头,“也是,要是被校领导抓住,说不定还以为我们两个在谈恋爱。”
虽然只是李添的无心之语,余墨阳还是觉得耳朵根有些痒,他看了看教学楼,角落里有个房间没亮灯。
他指着教学楼说,“要不去我妈办公室吧,她们办公室没有人,我有钥匙。”
李添长这么大,除了问题目交作业和被骂之外,还没正大光明地去过教师办公室。他犹豫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余墨阳说,“反正也没人。”
“你该不会是要聊些违禁的话题吧?”余墨阳不禁开始怀疑李添的动机。
“没有没有,”李添赶紧摆手,“随便聊聊,那咱们就去张老师办公室吧。”
两人爬到了三楼,余墨阳开门,办公室里有些潮湿的味道。办公室只有一扇窗子,门也是防盗门,他拉上窗帘,“这样从外面看不到亮灯。”
“完完全全看不到。”他强调道。
这个办公室是高三历史组的,只有三四张桌子,李添拉开椅子坐下,对着余墨阳兴奋地说:“感觉我好像老师。”
“你说说,你最近成绩为什么下降了?”李添用变声期那有些粗糙的声线模仿着成熟的语调,“是不是平时玩游戏了?”
余墨阳关了门,配合着说道:“是的,老师我不仅打游戏还抽烟喝酒谈恋爱。”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哈哈大笑。刚刚笑出声,余墨阳把食指往唇上一竖,嘘了一声,“不要太大声,外面还是能听到的。”
李添坐在桌子前,余墨阳搬了张椅子坐到桌子侧边,“好了,聊吧。”
李添张嘴,看着余墨阳亮晶晶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李添觉得余墨阳的视线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你看着我我说不出来。”
“那好吧。”余墨阳压低了视线,不再看着李添的眼睛,而是看着他的衣领,“那我们就随便聊聊。”
李添又道:“你不看我我又觉得你和我聊天不认真。”
“你到底想怎么样?”余墨阳翻了个白眼,“无语了,真的。”
李添不好意思地笑了。
余墨阳拿起办公桌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开始翻,发现全是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他就想不通,一个历史问题,怎么能做到题目和四个选项完全没有关系的。
李添在一边看着他,问道:“你会做?”
“当然不会。”余墨阳白了他一眼道,“我是聪明了点,又不是天才。”
“可我觉得你就是天才。”李添道。
余墨阳看了他一眼,有些得意地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我是天才。”
李添也翻了翻桌上的书,发现都是些古文书,还是竖排版的,他看了半天看得头昏脑涨,便趴在桌子上和余墨阳聊天。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李添说。
“羡慕我什么?”余墨阳从书中抬起头。
“羡慕你父母都是老师,都守着你,还教你读书,你成绩还那么好,还招同学老师喜欢。”李添落寞地笑了笑。“我就不一样了,谁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你?”余墨阳只了解李添的一部分,即便是这一部分,他也能感觉到李添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不是很能理解这个问题。
“不知道,可能我讨厌吧。”李添做出了个轻松的表情,余墨阳看着莫名的心疼,李添示意他坐近些,“和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好啊。”余墨阳安静地注视着他。
李添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慢慢陷入了回忆,“我家很穷,很穷,不是一般的穷,你能想象吗?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全国各地打工,我爸喜欢赌钱,发了工资就赌完了,我爸妈打工这么多年,一点钱都没存住。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龄,一开始在广东上学,后来没办法解决户口问题,就送我回奶奶家了。奶奶家也穷,只有奶奶一个人做农活,我读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都要第一个冲出教室,回家帮奶奶做饭干活。要是没有九年义务教育,我连学都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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