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忍不住试探地开口：“如果，我跟你一起去报仇的话，胜算会不会大一点呢？”
“别开玩笑了！”果然立刻就被否决了，“你一起去的话，会送命的吧？说不定还会拖累我，为了要照顾你不被杀害，就要多很多顾虑啊！”
“可是，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死活啊……”反正我也是不怎么重要的小角色，如果有一天就这样在世界上消失，所有人的生活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吗？怎么可能不管你的死活，就算顺利报仇了，哪怕你没有在打斗中死掉，如果只是受伤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跟师父交代的吧！”
所以，其实只是因为担心没有办法给有授业之恩的师父交代吗？
“以后别再说要跟我一起去报仇的话了。有时间的话，就看看书，采药，多照顾花海里的花和仙鹿好了。”
柯辰的头低下来，眼睛看着跳动的火苗，看得久了，就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可是居然不想因为疼痛而把视线移开，想说就让它一直这么轻轻地刺痛着好了，如果把注意力都放到承受刺痛上面的话，就不会因为柯珞的话而感到伤心和难过了。就不会一直想着，这么没用的自己，一开始就已经被抛弃的自己，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师父是三年之前就离开花谷的。三年以来，就只有自己和柯珞住在这间小屋子里。年初的时候师父回来过一次，给柯珞行冠礼。加冠以后的柯珞，长长的黑黑亮亮的头发都束起来了，有两缕垂在鬓边，衬得鼻梁更加高挺，下巴有点尖，好像很好捏的样子。皮肤白白的，嘴唇却透着半抹桃红，有时候柯辰看着柯珞的脸，突然就好想捏住他的下巴，把嘴唇贴到他的嘴唇上去。
窗外下着很大的雨，雨水扑打在窗户上发出滴滴哒哒的声音。柯辰看着柯珞的脸，因为长时间注视火苗而在视野里留下一团亮亮的光，这亮光遮住了柯珞的眼睛和鼻子，柯辰只看见他薄薄的嘴唇，嘴角抿得紧紧的，是他一贯的样子。
到底是身先动还是心先动柯辰分不清，总之是毫无预兆地这样做了：捏住柯珞的下巴，把嘴唇贴到他的嘴唇上。心里很乱，想着下一秒就会被推开的吧，以后说不定连师兄弟都做不成了。可是还是不想放开，不想道歉，不想立下承诺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而柯珞竟然没有将他推开。
就这样呆呆地，两个人都没有再动，火光跳动着，整个世界都是雨的声音，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又短暂得好像仅一瞬。
柯珞还是把柯辰推开了。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后立马覆上身去。火热的吻落在额上、脸颊、颈侧，柯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对这样的状况有些莫名。刚换上的衣服很快被层层剥开，健康的肌肤裸露出来，**像两粒新鲜的红豆，遇到湿冷的空气便迅速挺立起来。
没有人说话，只是呼吸渐渐都急促起来，最后变成相互交叠的喘息。柯珞进入的时候，柯辰正伸头去吻他更显艳丽的嘴唇，因为闷哼而停住了，柯珞便顺势低头含住柯辰的嘴唇，深深地吻下去。
这样像是水**融的感觉，柯辰到最后已经分不出是虚幻还是现实了。只能任由柯珞摆布着，做出羞耻的姿势。明明应该是很幸福的感觉，眼角却又淌出些悲伤的泪来，悄悄地滴落了，和脖颈上的汗水混在一起。
柯辰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身体是钝钝的痛，但是可以感觉到已经被仔细清理过了。柯珞走了，虽然早有预料，但仍旧止不住失落的情绪，干脆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柯辰三岁被师父捡回花谷时，柯珞已经七岁了。七岁，明明还是孩童的年纪，却如同小大人一般，瓷样的小脸上常常是凝重的表情。师父说，小珞呀，带你师弟去花谷里转转吧，路过有野兽出没的地方，记得别让师弟受伤。柯珞径自在前面走着，柯辰就迈着小步子歪歪扭扭地跟。走出一段，柯珞回头看一眼，柯辰咧着嘴冲他傻乎乎地喊：“师兄！”柯珞也不应，回过身去继续走，步子却放慢了许多。路过花海时，柯辰绊到小石子，啪一下摔倒在地上。柯珞走出几步习惯性回头看，柯辰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额头明明磕得红了，却还是不哭也不闹。忍不住就这样往回走了几步，一把抓住柯辰细瘦的胳膊，牵着领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花都没过柯辰的肩头，衬得圆圆的脸像糯米团子。回想起来的时候，觉得那一幕，花海似乎了无尽头。
柯珞再回来时，已经过去一月。初秋，谷内的树叶开始泛黄了，花却依旧开得灿烂。花谷里的花，终年盛放，永无衰败。只是花开得再好，青春韶华，一样会随着时间随着年月逝去，花谷里的人，一样会渐渐长大，然后再也回不去当初的样子。
柯辰背着竹篓在花海里采药，一只仙鹿从他旁边走过，他顺势摸了摸它的皮毛，嘴角牵出一个笑。
“柯辰。”柯珞在身后喊他。
柯辰转过身来，看着柯珞。柯珞换了一身衣服，破军套，衬得身姿更加挺拔，容貌俊美好似仙人。 柯珞从身后拿出一把小笛子，递给柯辰：“给你。白鹭霜皇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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