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主刀的几位都是老熟人，城之内在几个手术室之间来回转，默默观察着。
加地医生的腹腔镜越来越稳，虽然话多还嘚瑟，跟着他还是能学到不少真材实料。
海老名循规蹈矩，简单的小手术没什么问题。就是动作太慢，还容易慌，一慌就找麻醉医。重视麻醉医是没什么问题，但麻醉医不能替他执刀啊。
但愿跟着他的这几个别养成什么坏毛病。
原医生倒是进步了不少，可能这段时间又去进修了。应付大手术可能还是有点困难，但基本功不错。细心也有耐心，比其他医生更适合带教。
城之内忙得团团转，抽空回办公室休息，还要抓紧时间填表做记录。
要做经纪人不能只靠晶叔，属于自己的数据库也要开始慢慢建立起来了。
办公室里的安静被一阵嚷嚷打破，坐在城之内斜对面的那位一进门就开始抱怨，“脾气这么差，难怪只要当自由医。”
“咳咳。”城之内轻咳两声，抓着杯子去接水，“主刀医技术好的话，术后管理也比较轻松。”
“这倒也是。”
“啊，城之内医生，是你啊。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城之内笑眼弯弯，给自己的咖啡多加了一份糖，“没关系。大门医生的脾气确实不好，我也被骂过。”
“真的？”中年大叔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城之内医生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
“仅限手术室，不骂人的时候。”
-
如果城之内这边的气氛是一杯温水，大门那边就是一碗沙冰。
都是小手术，随便哪个麻醉医来都可以。但节奏总是不太对，就很气人。
助手总出问题，麻醉医经常听不懂她的意思，护士也跟不上节奏，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烦人。
在外面研修遇不到合拍的搭档也就算了，她们明明就在一起工作，那个女人还总跑去跟那些人的手术。
回去一定要跟晶叔说，还是别让她当什么经纪人了。按台拿钱都不知道选谁比较划算，当经纪人恐怕要赔钱。
“大门医生，我很羡慕你。”
“纳尼？”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大门仔细想了下。
哦，那个第一名。
技术还不错，就是手不够稳，还需要多练。
千叶靠着栏杆，看着楼下不断移动的小黑点，“我很羡慕你，有城之内前辈那样值得信赖的副手。”
城之内？副手？
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
“城之内前辈不在，大门医生也觉得不适应吧。所以才总是发脾气。”
“有值得信赖的优秀副手，主刀医才可以专心做手术。我也想和大门医生一样，找到城之内前辈那样优秀的副手。”
天台风大，千叶翻出一条发圈，把长发扎在脑后。
和城之内工作时间常扎的那种一样。
“第一次和城之内前辈一起做手术的时候，我就想让她永远做我的副手。可惜，城之内前辈已经有大门医生了。”
“nei~”大门转身，看着千叶的眼睛，“你听过交响乐吗？”
“诶？”
想到一些事，嘴角自动上扬。
大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说话的神情对单身狗产生了多大的打击。
“首席演奏家再优秀，也需要指挥家控制节奏。城之内医生，是很优秀的指挥家。”
千叶还在思考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已经大步离开。
“对了，”走到一半，大门突然想起来什么，“以后不要再这样扎头发，你不适合。”
-
秒针和分针重合在12的位置，五点整。
大门迅速换好衣服，在大厅等城之内出来。
昨天做完手术的一位患者突然出现高热症状，城之内一直等到把情况稳定下来才想起忘了和大门说一声。
匆忙赶到大厅，大门正坐在椅子上打盹。
每天比她睡得早还比她起得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觉。
“大门桑，起来了。”
城之内伸手想拍她脑袋，看着这张睡颜，到底没下去手，转去拎她腿上快要掉下去的包。
腿上一轻，大门瞬间睁眼，“纳...啊，城之内。你太慢了，我都快饿死了。”
“是是，真是抱歉，等下请你吃鲷鱼烧。”
“不行。”
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一个鲷鱼烧就想打发她？没门！
城之内算了算钱包里的零钱，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盒章鱼烧。”
“成交！”
“对了，”想起白天的事，大门开始翻旧账，“你给小舞讲的故事里，有没有那种讲说谎的？那些说谎的人会怎么样？”
“说谎的话...匹诺曹吗？鼻子会变长。”
“嗯，你摸摸你的鼻子。”
城之内真的抬手摸了摸，“怎么了？”
“是不是变长了。”
“诶？”
“你之前说，要和我一起做更多手术。”大门斜眼看着旁边这个女人，“现在呢？你想想你最近都在干嘛。”
这个人真是...
要跟上大门医生的脑回路，恐怕还需要很多年。
城之内抓抓头发，吐出两个名字。
“铃木智久，上屋翔太。”
以为她在叫人，大门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纳尼？”
“下次手术叫他们一起吧。千叶、小山、高田，再加上铃木和上屋，助手选这几个就可以了。”
“难道说，你最近...”大门瞪大眼，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城之内叹气，看熊孩子一样看着这个已经四十四岁的女人，“大门医生总骂人，大家压力很大啊。”
“谁让他们那么慢...”
“是是，都是他们的错，大门医生是为了他们好。好了，快点走，晶叔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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