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喉咙,沈曜辰故作深沉地在两人身后道:“澄儿,景王,你们在做什么?”
他原本是想装作长辈吓两人一跳的,可他的童音实在太有标志性了,非但没给前面的两人一点惊吓,反倒被沈镜澄注意到,热烈的邀请他一起玩。
“二哥哥,我让霜言再给你编个花环怎么样?他编得可好看了!”
刚刚说完,沈镜澄就将自己头上的花环取了下来,轻轻递到沈曜辰的面前,眼睛里似乎盛满了无数的星星。
沈曜辰本就是一座小火山,就怕沈镜澄和叶霜言一起玩,会忘了他,听言自然便开开心心的拄着拐杖,参与到了“景王编的花环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看”“景王是不是世上最漂亮的男孩子”,诸如此类的讨论当中。
当然,沈王府二公子执着的认为:自己才是最好看的男孩子。
那个小冰山,有什么有趣的?
……
荡秋千的规则原本是一人帮一人推,三个人循环推。
可沈曜辰伤到了腿,作为病号,享受到了不劳而获的快感。
当然不是让沈镜澄帮他推了。
景王不情不愿,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后,双手扶着秋千的两根绳时,沈曜辰转过头,看见了站在暖光下,眸中笑容温暖又开心的沈镜澄。
从那时起,沈曜辰就知道,景王和澄儿,这辈子都注定有联系了。
这一幕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沈曜辰发誓,这一辈子,他都会用自己的生命好好保护这个妹妹。
……
愉快的一个月即将过去。
而此时的赌坊内,王进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一个月前,他成功通过撒泼耍赖,在沈王府的小郡主那要到了一百两银子。
最开始的那段日子,他感觉自己是真的要走运起来了,逢赌必赢,曾经那个输得精光,穷到要卖女儿当童养媳的那个他已经不再了,现在他天天吃香喝辣,穿的好住的好。
但不为人知的是。
他并没有失去有钱人应该失去的烦恼,反而天天都过的郁郁寡欢。
每次从赌坊回家,他都会被人拖去毒打一顿。
偏偏这群人下手又不往脸上打,即使打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虽说他是可以当场脱衣一证冤屈,可实际上,自从有了钱,他便变得好面子了起来,这种暗地里被人打的事情,能说出去?
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并不妨事。
暴发户王进这样想到。
可一天两天都还好,连续半个月都这样,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想尽了办法也无法避免。
雇人保护自己,回家的路上倒还是安全,可每到深夜熟睡时,就会被人强行泼醒,给拖到郊外毒打一顿,并且还十分贴心的给予了送回服务。
连王进的儿子王水都没有能发现这件事。
并且让他更加烦恼的是,他最近的赌运似乎也大不如前了。一开始是必赢,后来三次赢两次,两次赢一次。
直到现在,他得赌十次才能赢了。
可每次赢的时候,他都赚得盆满钵满。每次他想要放弃不赌了,想到那金山银山,再回忆起自己堵赢时,周围那群狐朋狗友既嫉妒又羡慕的眼神,他就觉得自己爽的几乎要飞上天去。
就这是这种感觉,支撑他到现在。
当然,现在家产都已经所剩无几了。
前些日子买进来的宅子也又被输了出去。
今天,他准备再去赌一赌。
想着,他看向门外的少年,道:“水儿,今天和你爹我一起去赌?”
王水今年十四岁,是一个清瘦的少年,闻言,脸上没有任何兴奋的情绪,只淡淡道:“和爹去,等爹把钱输完了。好方便的拿我抵债?”
王进被哽了一嗓子,片刻后,臭骂道:“臭小子,你还恨你爹我当初卖你妹妹呢?”
“嗤”了一声,他道:“你啊,是不知道小山现在过着多好的日子!那沈王府的郡主还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山乐。那确实挺乐的,比你和我都乐呢。”
“好了好了,今天和你爹我去找乐子,别老想着以前的事了啊!今儿要是赢了钱,咱爷俩就吃顿好的!”
谁料,王水脸上仍然没有丝毫的表情,语气越发冷漠:“小山过的好?要不是爹你当年要卖小山的时候,我拼命拖住你让她跑,现在她骨头都不知道有没有腐烂掉了。那屠夫家儿子的德行,这条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娘亲若是在世,怕是又要被气的吐血了。不对,您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们,我说这些也没用。”
王进本来就觉得这些事情是他如今“有钱人身份”的败笔,本来就准备揭过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还反复的说,一怒之下,冲出门去,就重重地给了王水一个耳光。
这段日子他烦心事多,又天天挨打,这一巴掌其实也含着一丝宣泄愤怒的意味。
王水从小跟着他没过上过几天好日子,身子瘦削,甚至有些营养不良,这一掌下来,唇边就溢出了几丝鲜血。脚下也踉跄了几步。
用手背擦了擦唇边的血,他仍然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王进。
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倔强的样子,他本来想再下手,却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王兄,今日还战吗?”
听见这个声音,王进才稍微冷静了下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将手收了下来,恶狠狠的对王水说:“你不去就算了,好好给我在家呆着,你就时时刻刻念着你那个,已经周身荣华富贵的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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