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把必用品放进书包,说:“去元音寺。”
易江南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说:“元音寺啊,还得爬山?”
“嗯,老师说上去住一晚上,然后再回来。哥哥去过吗?”
“没,当时念书刚准备要去春游的时候,就转学了。”易江南说着,帮忙林久收拾衣物。林久性子成熟,又会做家务,易爸易妈都放得下心。
林久把睡衣折叠放进书包,洗漱用具用塑料袋转好再搁进去。他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倒显得易江南在一旁像是添乱。
电话铃声响了,易江南接了电话,说:“喂,妈——都挺好的,久儿明天去春游,我让他跟你说。”
林久接过电话,把电话按了免提,继续收拾行李,说:“阿姨。”
“久儿,最近怎么样,江南没欺负你吧?”
易江南:“......”
林久眯着眼,顺手把床上易江南脱下的衣服一并叠好,说:“没呢阿姨,您跟叔叔还好吗?”
“好着呢,等四月初我们就回来了,待到暑假,毕业带你俩出去旅游去。”
易妈年纪到了,说话就容易唠叨。易江南叛逆期的时候都不爱跟他妈打电话,聊几句就吵吵。林久却一点烦躁都没有,房间里乱糟糟的东西都被他收拾了一遍,还耐心地听着易妈说话。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易江南撑着床看他,说:“久儿不嫌烦吗?”
林久一愣,把易江南换下的球服丢进脏衣篓,说:“什么?”
“我妈挺唠叨的吧。”
“不会啊。”林久抱着脏衣篓,说,“半年前我想有人这么唠叨我都没呢。”
说着便哼着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曲子,往外走去。
易江南看着他的背影,晃荡着脚丫子,躺进了床铺里。
以前易爸易妈出差调研,家里就他一个。懒得洗衣服床单就换下丢掉,再买新的。自从林久来了,这小半年以来,褥子一直都是松松软软的。
c市冬天很少出太阳,但凡有点阳光,那人就抱着被子下楼去院子里晾晒,到了下午又抱回来,生怕返潮。
才十三岁的小孩儿,老成得不行。
小学春游按着年级划分,林久背着书包,站在班级最后一个。
“林久!”庄煦之在自己班级探头看他,还费尽力气挥了挥手。他那一头乱糟糟的自然卷,在小学生们脑袋瓜里格外明显
林久点点头,听从老师的指挥往山上爬去。
元音寺在山顶,这会儿正是春中,山上的树木都发了新芽。迎春花开在山中,连连一大片,像是给山腰铺上一层黄色地毯。
浓浓的雾气弥漫在树木之间,两人一组,手拉着手往山顶爬。
虽说还是小学,大家都有了性别之分,女孩儿们都走在前面,梳着羊角辫马尾,跟小姐妹拉着手,说着最近听来的八卦,笑闹着攀爬。
林久是转校生,跟班上同学并不熟悉,自然一个人走在最后,和班主任一起上山。
隔着远远的,能够瞧见元音寺了。
虽说是去寺庙里,但却不住在那儿。老师带领着小孩儿们到元音寺旁边的民宿办领入住,六十来号小孩儿,吵得店主脑瓜子疼。
放好行李后,去元音寺吃了斋饭。
吃完饭后自由活动,林久坐在外头看那已经冒出红尖的桃花,庄煦之也不跟自己班上的同学一起,偷溜出来,从兜里掏出两包牛肉干塞到林久包里。
两人对视一笑。
不一会儿,躲着人潮出来的高大个看见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再回去像是怕了他俩似的,高大个哼了一声,坐在林久对面,掐了个柳叶条玩。
“能保平安吗?”
高大个一愣,看向林久。
林久指了指他脖颈处露出的玉牌。
高大个皱着眉把玉牌塞进衣服里,说:“能。”
“你信这些?”
“不信,我妈信。”
“我也不信,但是我哥信,他房间收纳柜里还有一尊关二爷的像。”
说起这关二爷,林久就忍不住笑。
林久还没来的时候,易江南经常一个人在家。还小的时候他老害怕,易爸易妈就请回来一尊关二爷的像,说是能辟邪杀魔,什么妖魔鬼怪都无处遁形。
年少的易江南奉若真理,还真每晚每晚的供着关二爷。后来长大了不怕黑了,才把关二爷请回了柜子里,可逢年过节易江南还会请出来拜一拜。
想到易江南那成熟性子,非拉着林久说关二爷多牛逼,林久就想笑。
高大个看了林久一眼,说:“周一。”
林久愣了好久,才发现这人在说自己名字,于是笑了下,说:“林久,这是庄煦之。”
勉强介绍完,各自又玩各自的,庄煦之还怕周一,挤挤嚷嚷地坐在林久旁边。天快黑了,老师开始清点人数。
庄煦之摸了摸自己口袋,塞了包牛肉干给周一,随后拉着林久回了屋子。
周一摸着温热的牛肉干,眼瞧着那小胖墩拉着消瘦的林久走了,像个会走路的球似的。
什么人啊。
周一踹了踹刚刚坐着的石凳,拿着的牛肉干本想丢掉,却又不知怎么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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